我買了五個手拉坯的瓷盤,是在路邊看見,并不是什么名家的作品,它是寶藍(lán)色的底,上面寫著白色的“風(fēng)、花、雪、月、夢”,每盤各書一字。
通常我特別喜歡的東西都不是很貴的,因為貴而喜歡是平常的心,廉而寶愛才算特別。風(fēng)、花、雪、月、夢的盤子,我每次看見,都仿佛有什么東西被喚醒,看了就有喜歡的心情。
我把它們拿來盛裝茶點,招待朋友,就像連盤子也是最好的招待,每一回,吃到物窮字現(xiàn)的時候,會有一聲驚呼,如同暑中聽風(fēng)、沙漠開花、三月融雪、偶然見月、得一好夢。
有一天,我的孩子倒瓜子要招待客人,突然驚呼:“夢被打破了!”一室詫然,才知道是打破了寫著夢的盤子。失去夢,就只剩下風(fēng)花雪月,真是令人惋惜。
“沒關(guān)系,我們頂去補(bǔ)一個夢!蔽野参亢⒆印
后來我們再也沒有找到夢的盤子,甚至賣風(fēng)花雪月夢的攤子都找不到了,如夢相似。
如今我每次看“風(fēng)花雪月”的盤子,就想到打破的夢。在實際的生活,夢是多么重要,無夢的人生是多么枯寂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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