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想做的人,其實什么都不會說
文/河蟹娛樂
周六晚上回南京,在候車大廳看到一隊自行車愛好者,穿著專業(yè)的衣褲鞋子,拎著自行車前輪,有說有笑,浩浩蕩蕩。
上了高鐵后我和其中的一個女孩子攀談,原來他們是從南京騎到鎮(zhèn)江,然后坐火車返回。這只是他們周末的一個小旅行,他們還去過山東、河南、浙江、安徽。
我看著姑娘曬出斑點的臉頰和稍顯壯碩的大腿,覺得羨慕,發(fā)出了“哇,你們好厲害,真是羨慕”的感嘆。姑娘笑笑說:“這有什么難的?你也可以!”
我說:“我沒有自行車。”她指指另一個高個子男孩說:“你看他,大偉,他也沒錢買車,都是借別人的車騎。”“?這樣也行?”她笑了:“為什么不行!我們每次騎行不是所有人都會去,他就借那些不去的人的車。一輛好車幾千塊錢,他還是個大學(xué)生,正自己偷偷攢錢呢!”“我沒經(jīng)過專業(yè)的訓(xùn)練,堅持不下來!”“我們今天出發(fā)的時候是二十幾個人,中途有幾個坐巴士回去了。堅持騎到鎮(zhèn)江的有十幾個,還有幾個騎行回南京,覺得體力不夠的就坐火車,F(xiàn)在公路交通很方便,堅持不住就坐車回去唄。”聽她這么一說,我似乎再也找不到任何借口。
我突然想起我的一個大學(xué)室友。一天她在一本旅游雜志上看到了一張照片,是一個女畫家在巴黎街道邊的小咖啡館里給路人畫肖像的工作照,喜歡得不得了,剪下來貼在床頭,每天都和我說她要去法國當(dāng)畫家。我們當(dāng)然都笑她做夢,并不斷告訴她,那些她比我們更清楚的事實:你父母是工薪階層,出國要花很多錢,況且你根本沒有畫畫基礎(chǔ),法語也很難學(xué),就算去了法國也不一定能留在那里,搞不好還是要回來……她不理會我們,在我們都為拍攝畢業(yè)作品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她報名學(xué)法語。
有一次我和她在圖書館熬通宵,我寫分鏡頭,她在啃法語書。我熬得兩眼發(fā)直,一抬頭看到對面的她:左手邊是一個大大的書包,高中生才會用的那種雙肩背包,右手邊是一個從學(xué)校跳蚤市場上淘來的電子詞典,面前堆著兩三本法語書,一邊念念有詞一邊寫寫畫畫。那一刻我被她感動得一塌糊涂,覺得她一定會成功。
去年她趕回來參加我的婚禮,并送給我一幅她畫的畫。席間我們出來吹風(fēng),她頭發(fā)燙成了大波浪,指間夾著一支長長的女士香煙,一點都看不出當(dāng)年書海里啃字典的小女生模樣。她說:“你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們兩個在圖書館熬夜啃書?我覺得你認(rèn)真畫分鏡頭的樣子真好看,我差點動搖,想留下來和你們混中國的影視圈,哈哈!幸虧……”我接下去:“幸虧你堅持住了!”
她現(xiàn)在是一名攝影師,偶爾也在廣場上給人畫肖像,她說歐洲經(jīng)濟(jì)不景氣準(zhǔn)備回國,她說她還是沒學(xué)會小舌音,她說你們都結(jié)婚了就我還混呢……臨走前我們倆都哭了,她說她很想回來。而我知道,她不會真的回來,因為,如果她真的想回來,一定會訂一張機(jī)票,就和當(dāng)年她二話不說,到處借錢去報法語班一樣。她的人生已經(jīng)和我們不同。
我們總是一邊抱怨生活的無聊一邊羨慕那些行動者,一天當(dāng)中做出的最大的努力就是思考中午該吃西紅柿炒蛋蓋飯,還是炒米線,而每到夜深人靜時捫心自問,又懊惱得恨不得去撞墻,并且咬牙發(fā)狠明天一定要怎樣怎樣。
當(dāng)我們說“我想怎樣怎樣”的時候,其實并不是真的想,而是想讓別人看起來我們?nèi)杂行坌膲阎。真正想怎樣的人,他們總是什么都不說,一扭頭找人借輛自行車,騎著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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