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陪我走過南闖過北滾過床單親過嘴的女友嫁人了，再見初戀（二）

　　文/你有未讀信息

　　2008年8月8日，北京奧運(yùn)會那天，我和姜微就坐在電腦前看的，電視里的北京夜色美輪美奐，我也在這個城市的一隅，可是卻和我沒什么關(guān)系。

　　只是姜微躺在床上用白凈的腳丫子碰了我一下，說：“江海，你還記得咱上大學(xué)時，我們第一次時，你對我說的話嗎？”

　　我說：“記得，當(dāng)然記得，我說北京奧運(yùn)會那天我要娶你。”我心里突然感覺很痛。姜微說：“要不咱們兩個明天去領(lǐng)證吧”我說：“先等等吧，等攢夠房子的首付再說吧”

　　“不，要不咱9月10號領(lǐng)去吧”

　　“江海，你知道為什么這一天嗎？”我沒有回頭，卻心如刀絞，那是我們認(rèn)識的日子。

　　以后的日子，變得輕松起來，我們查了一下，我來已經(jīng)攢夠了10萬塊錢，房子首付差很遠(yuǎn)，但結(jié)婚是可以了，我倆準(zhǔn)備偷偷的領(lǐng)證。

　　就在我們準(zhǔn)備領(lǐng)證的前幾天，一個電話，徹底顛覆了，我們的美夢，姜微的爸爸被雙規(guī)了，鋃鐺入獄。再有幾個月他就會正式退休了。

　　姜微當(dāng)天晚上就訂了火車票，前一晚上我們還在討論我倆拍結(jié)婚照時穿什么樣的衣服，擺什么樣的造型。我原本想陪她一起回去的，可是公司的業(yè)務(wù)實在太忙了。最終只是把她送到了火車站，我送她進(jìn)站臺時，從來沒有想到這一次她離開北京就再也沒有回來。

　　姜微走后，我一個人冷清清的住在臥室，一個人上下班，偶爾我倆也會通電話，姜微說他爸爸情況不明郎，不樂觀。雪上加霜的是她媽媽因為急火攻心，并發(fā)了腦血栓，被送進(jìn)了醫(yī)院，我聽著姜微焦急和無助的哭泣，卻愛莫能助，掛斷電話后只有一圈圈的捶打著墻壁。

　　國慶節(jié)過后，我終于抽出幾天時間回去看了一下，姜微家原來的別墅被封了，車也被封了，姜微的媽媽呆在醫(yī)院，我去的時候口角還是歪斜的，不能走路，看到我來了，也只是微微的點(diǎn)一下頭。我找了個旅館住下，一個月不見，姜微瘦了很多，我愛憐的撫摸著她的臉頰，也許這所有的一切，讓他來承擔(dān)都有些突然了。我問，你爸怎么樣了，姜微輕聲說還在雙規(guī)審查中，不讓見，不過聽情況不很樂觀。我說媽媽呢，姜微又流下了眼淚，說看康復(fù)情況吧，個人體質(zhì)不一樣，不過得長期打算才行。我聽了心中一片黯然，我看到一滴眼淚留在她的眼角，我還是忍不住的吻起了她秀美的臉龐，我倆在短暫的歡愉之后，忘卻了那些不快樂。我像貪嘴的小孩一樣想再要一次時，卻被姜微推開，說不行，我還得回醫(yī)院看看媽媽。我把從北京買來的阿膠塞進(jìn)了她的包里，她看都沒看的就走了。

　　臨分別時，我對姜微說到，我又升職了，回北京我可能去深圳待一段時間。姜微回頭看了我一眼，滿眼的我看不懂的復(fù)雜表情。臨告別時，我又去看了一眼姜微的媽媽。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窗前站著一個年輕的男子。姜微略微尷尬的介紹說，是她的高中同學(xué)，也是她媽同事家的孩子，這一陣子他在這里幫了不少忙。我又看了一眼，一個白凈，帥氣的男孩。

　　回北京的車上，我眼前老是浮現(xiàn)姜微從那個男孩手里接過飯盒的情景，是如此的自然，協(xié)調(diào)。我胸口悶的慌，第一次想到了要不辭去北京的工作，也回來找姜微，在這個不大的城市，廝守一輩子。我的思緒最終還是被短信鈴聲打斷，“江海，別想多了，在北京照顧好自己，我永遠(yuǎn)愛你。”是姜微的，還是她了解我。

　　回北京后，我給姜微辦理了辭職，把她的生活用品寄了回去，我也起身去了深圳，四年了，我始終沒有忘記第一次和老總出差的場景，我終于過上了這種生活。我終于可以在名片上加上總經(jīng)理三個字。新工作的忙碌和適應(yīng)，讓我短暫的忘記了和姜微的分離之苦，每天開不完的會，聽不完的報告，忙不完的應(yīng)酬，回到駐地，已經(jīng)是凌晨了，想和姜微視頻一下，那邊卻早已經(jīng)下線。

　　我每回都打電話解釋，姜微則無奈的說，不要緊，我也忙，我問案子進(jìn)展如何了，姜微則說，快開庭了，希望不大，只希望，爸爸能堅持住。媽媽康復(fù)的不錯，開始練習(xí)走路了，我說那就好，然后我還是沉不住氣的問了一句：“上次在醫(yī)院的那個男的是不是想追你啊”

　　我終于聽到了姜微的笑聲，“呵呵，老大不小了，還吃醋啊，關(guān)鍵你這反射弧夠長的啊，別想多了，不是說了，我高中同學(xué)，他媽和我媽是同事，他爸和我爸也是戰(zhàn)友，這回挺同情我的，不過我們關(guān)系一清二白。”我心里的石頭終于落了下來，我給姜微發(fā)了一條短信：“我的心里只有你沒有他”

　　我媽也問過我好幾回，我和姜微最近怎么樣，我每次都說好著呢，過年就領(lǐng)回家和您包餃子。

　　其實，那一年的春節(jié)，我沒能回家，一個人留在了深圳。因為我在外出的時候被車撞了，肋骨骨折了，姜微對于我沒有回去很失落，也問我是不是出事了，我則笑笑說，沒事，就是工作忙，對了，我給你卡里打了1萬塊錢，你媽的醫(yī)藥費(fèi)夠嗎？姜微說，不用。

　　深圳是一個讓我看不懂的城市，平日里車水馬龍，可一過年，一整天街上都沒見到幾個人和車。除夕夜，我給姜微打電話，我聽到了那邊喧嘩聲，我問在哪里啊，她說在叔叔家啊。我聽到了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微微，趕緊來吃餃子啊”我說：“你是不是在你那個同學(xué)家里�。�”姜微沉默了一會，說，“是啊，不過你別想多了，我只是感覺在醫(yī)院孤單，你也不在身邊陪著我。”我心里一陣苦澀，默默的。

　　姜微的爸爸在關(guān)押兩年之后宣判，我很不解中國的法律制度為什么都關(guān)了兩年了，才宣判。最終判刑11年，沒收財產(chǎn)。庭審那天，我給姜微去了個電話，她在電話的那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第一回要求我：“江海，你回來吧，我自己一個人承受不住了，好想冰冷的夜里有個肩膀靠一下。”我掛斷電話之后就訂上了飛回山東的機(jī)票。就如同當(dāng)年她做的那樣，不顧一切的跋涉千里，只為再次見到你。

　　再次見到姜微，我看到她又瘦了很多，只有80斤重了，晚上我摸著她那瘦瘦的肋骨，狠心說：“要不我辭職回來，陪你吧”他忽閃著大眼，看了看我說：“你舍得嗎？”我默然。然后拿出了我早已寫好的辭職信，姜微紅著眼圈說：不用，等忙過這一陣，我還會和你去北京的。說完就哼起了那首，我愛北京天安門，天安門上太陽升。

　　每一次的分別，都會讓我痛徹心扉，我努力的不回頭看姜微的流淚的眼睛，可是我自己聳動的肩膀卻出賣了我。我在告別的那個夜晚對姜微許諾，再等我一年，我賺夠了能在這座小城買房的錢，我就回來娶你。姜微什么都沒說，只是抱了抱我。

　　新的一年，我廢寢忘食的工作，所有的誘惑，所有的爾虞我詐，都和我沒有關(guān)系，我需要的是賺取很多錢，但是我還是忽略了一條，我和姜微的交流越來越少，有事電話接通了卻找不到什么話題。我有時刻意的把話題引到我們初識的大學(xué)時光，北京歲月�？墒请娫捘嵌藚s如同一汪死水。我的業(yè)績終于拿到了全公司的第一，我終于從剛進(jìn)入公司的小保管員，做到了經(jīng)理。

　　201*年，全世界的人都害怕世界末日的到來，只有我大喊道，為什么沒有天崩地裂。如果來的話，我就可以幸福的帶著掛念死去，而不是收到姜微“我們分手吧”的短信。那一刻，我的201*降臨，我眼睛一黑，就暈了過去。我在醫(yī)院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拔掉輸液線，跑向飛機(jī)場。我原來以為現(xiàn)實中的我回事慘絕人寰的那個，想大聲的質(zhì)問，可是我沖到她家時，卻聽到了悲傷的哭聲和冷冰冰的黑白相片，還有哭倒在別人懷抱的姜微。

　　姜微的父親用一枝一端磨尖的牙刷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我不知道怎么評價�？墒钱�(dāng)姜微哭暈在別人的懷抱時，我也想拿一把牙刷戳穿我的喉管。

　　我并沒有選擇離開，我想為自己在爭取一次，為了我之前的自私和不負(fù)責(zé)任，當(dāng)我約出姜微時，旁邊卻是那個白凈的男生。當(dāng)我看到姜微對旁邊的男生說：“我有些事情要辦，你回去吧，放心就是了。”的時候，我心一下就沉了下去。我突然感覺我的愛情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墳?zāi)�，這是一個當(dāng)年為了我可以選擇絕食，上吊，抗?fàn)帎矍榈呐�孩，她那倔�?qiáng)的性格遺傳了她爸爸的剛烈，我不知道我憑什么讓他更改決定。我只有狠狠的抽自己耳光，血很快流了出來，流到嘴里，還是如同初吻的味道。？

　　我們找了一家旅館，熱烈的接吻，撫摸對方的身體，激烈的進(jìn)入，姜微熱烈的迎合著我，大聲的呻吟，好像要把這幾年我們少做的愛都在今晚補(bǔ)償回來。我們做了一次又一次，她每回總是咬住我耳垂喊：“我要”,我也希望將快樂的時光延續(xù)下去�？墒俏也皇巧系郏�我也不是機(jī)器。我在筋疲力盡的時候問了句：“為什么？”

　　“你說呢？”這是姜微典型的性格

　　“對不起，是我之前太自私了，太自我了，我決定了回去就辭職，來陪你，咱們買房子結(jié)婚”我哀求道

　　沉默好久，“江海，你一直都是錯誤的，我不是為了物質(zhì)才和他在一起的，坦白講，這幾年他也幫了我很多，我也欠個人情，但這不是關(guān)鍵，最重要的是他帶給我一種安全感，一種承擔(dān)。我沒有在你身上看到，我現(xiàn)在是真心想有個家了，一個和睦的家，江海，我只是女人。”

　　我無法辯解，只是呆呆的，頭腦發(fā)空，我追求的不對嗎？城市腐蝕了我的大腦和身體，改變了我的思維。我的城市夢，北京夢有錯嗎？

　　“江海，希望你以后幸福，是我對不起你，我變心了，咱倆共同的錢，我一直沒有用，密碼是你生日。”

　　此時的我已經(jīng)不知道說什么了，如何挽留了。

　　我靜靜地看著姜微在門口換鞋，最后說了一句：“江海，如果那時候咱們結(jié)婚了的話，咱們的孩子會叫爸媽了，謝謝你陪我走過人生中最美麗的光陰，保重。”

　　人生就是這樣，愛情就是這樣，生命就是這樣，我像狗一樣夾著尾巴回到了北京，曾經(jīng)讓我無限向往和熱血沸騰的城市，現(xiàn)在卻充滿了厭惡和惡心。我回到了公司，可是我的魂魄沒有回來，我失落的過著每一天，傍晚回到我們曾經(jīng)生活的小屋，房租又漲了，可是我還是沒有退。寂靜的夜里，我選擇窩在墻角里哭泣和回憶。我也曾經(jīng)回到租住的地下室看過，那里又住進(jìn)了一對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我在孤獨(dú)的時候會偷偷的到她的空間看她的消息，我知道了她又陷入了一場甜蜜的戀愛，她的媽媽可以自己走路了，她們訂婚了，他們?nèi)ッ利惖那鄭u拍的婚紗照，她終于要結(jié)婚了，就在201*年10月10日。

　　后記：我坐在奔馳的火車上，路兩邊的景色一閃而過，十年前我看到的景色可不是這樣的，因為那時候是緩慢的綠皮車。我始終沒有鼓起勇氣去給姜微一個禮物或者擁抱，我原本想獨(dú)自回北京的，卻鬼使神差的坐上了開往青島的動車。就如同十年那樣的奇妙旅程，依舊海風(fēng)習(xí)習(xí)，風(fēng)景秀麗，我突然看到了十年前的我，就在我前面，身后跟著一個抽泣的女生，他們一起上了63路公交車。

　　我收到姜微短信時，我正在學(xué)校旱冰場旁的一棵樹下尋找，畢業(yè)那年，我記得很清楚，我和姜微把一個玻璃罐埋在了旱冰場五步的那棵小樹下，但是我卻在第四步的樹下找到了那個玻璃罐罐。明明是五步的，之前，我感嘆是我自己步子邁大了，還是自己步子走太遠(yuǎn)了，埋罐子其實是我們復(fù)刻的《我的野蠻女友》。

　　就在這時，我收到了姜微的短信：“老朋友，今天怎么沒有來參加我的婚禮��？還在北京嗎？”

　　“嗯，還在，太忙了，忘了給你送祝福了，終于把自己嫁出去的感覺很爽吧，新婚快樂。”

　　“謝謝，不過我今天看到遠(yuǎn)處一個男的很像你，還以為是你，空歡喜一場啊。”

　　我不知道怎么回復(fù)了，這是又一條長長的短信飛了過來：

　　“江海，我知道你今天來了，我們之間沒有誰對誰錯，我知道你性格內(nèi)向，不善表達(dá)，我記得大學(xué)時，天冷了，你脫下外衣給我披上，我渾身溫暖。你則像個傻子一樣凍得發(fā)抖。

　　還有每回都給我打水，感冒了叮囑我吃藥。

　　對了，還記得那次在海邊我騙你腿抽筋了，你跳下海里救我時，才想起自己卻不會游泳，差點(diǎn)沒淹死嗎。

　　我們一起爬嶗山北九水，我堅持讓你背我上山，你汗都濕透了衣服，你都不吭一聲。

　　還有在公共車上你為了我和那倆男的扭打在一起，鼻血橫流的場景都在我眼前。

　　到北京的決定是我倆共同的做出的，沒有對與錯，那時雖然住在地下室，但是你每天都把好吃的給我，每天給我撓癢，每天都在公交站臺等我，我心都是暖的。

　　對了請你原諒我對倩倩的無禮，我是真的怕失去你。江海，我也知道，你竭盡所能了，你努力的拼搏是為了咱們將來的生活有保障。這些年你不抽煙，不喝酒，從來不碰其他的女孩子，一有時間就陪我到北京轉(zhuǎn)轉(zhuǎn)。

　　我也以為咱們兩個就會這樣一輩子的。可是經(jīng)歷太多了，我還是改變主意了，也許黑白底片的愛情比五彩斑斕圖畫更真實。還是羨慕那個你能在寒夜里用手給暖腳心的女孩，再見江海，再見初戀。”

　　我看著手機(jī)一條條的短信傳來，滴滴滴的聲音讓我心里很痛，眼淚早就模糊了我的眼，猶豫了半天，回了一條：“我到青島了，我正在拆開當(dāng)年咱倆埋藏的心事罐，還記得嗎？”久久的沒有回音。

　　我拆開了那個罐頭，考慮了一下，先打開了她的小鐵盒，首先看到的竟然是一條褐色的手絹，我記起了那是姜微初夜時的記憶，還有一個小紙條：親愛的江海，如果有一天我不幸成為了別人的新娘，記得不要生氣，一定要祝福我啊，如果生氣，請記得我的眼淚曾燙傷你的手背。

　　我愕然，因為我清晰的記得我的紙條上寫著：姜微，如果有一天你不幸的成為了別人的新娘，我會祝福你的，因為你的眼淚曾燙傷我的手背。

　　我看著盒底我倆當(dāng)年的大頭貼，眼淚奔流而下，給姜微發(fā)了最后一條短信：自別后，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全文結(jié)束）

　　青島，再見
　　這是一個比夏天還要夏天的夏天
　　一個人走在清冷的海邊
　　燈光早已變得昏暗
　　希望也早已暗淡
　　心中向往只能撕成碎片
　　這是一個比夜晚還要夜晚的夜晚
　　公交車上彌漫著不經(jīng)意的香甜
　　第50次的拿出手表看時間
　　遠(yuǎn)處卻傳來輪船的呼喊

　　青島，再見
　　這是一個比車站還要車站的車站
　　候車室里有人睡得香酣
　　第一回點(diǎn)起嗆人的香煙
　　煙霧中想起也許遠(yuǎn)方有一個姑娘等待相見
　　但此刻火車已經(jīng)進(jìn)站
　　青島，再見

　　青島，再見
　　沙灘上我的足跡是否依然深陷
　　浪濤中我的呼喊是否還聽的見
　　窗外送行的人站成一條曲線
　　淚奪目而濺
　　最后揮揮手說一句
　　青島，再見
　　青春，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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