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是充滿陽光的,它讓我享受了世間最好的關(guān)愛;小時候是五顏六色的,它使我的回憶絢麗多彩;小時候又是豐富有趣的,它給了我無窮的快樂。下面是美文閱讀網(wǎng)小編給大家?guī)淼幕貞浶r候的抒情散文,供大家欣賞。
回憶小時候的抒情散文:童年美好的回憶
多少次午夜夢回故鄉(xiāng),在故鄉(xiāng)的靜謐與安詳中徜徉。那幢古樸的老房子,院子里那棵開滿槐花的高大的老槐樹和掛滿椿牌的椿樹,那只像狐貍一樣的大黃狗,搖頭擺尾的,走來走去……這不是夢,它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地儲存在我的記憶里……
——題記
走到我小時候住過的小院,我忍不住停下了腳步,駐足觀望,這里還和從前一樣的熟悉。推開塵封已久的大門,滿院里長滿了荒草,墻角結(jié)了幾張大大的蜘蛛網(wǎng),蜘蛛這會兒沒空招呼它的舊主人,它自己正忙著捕蟲呢!草叢中,偶爾會跳出一只蚱蜢來,幾只小蝴蝶停在野花上,盡情地吸食著花露。幾棵柿子樹長得郁郁蔥蔥,上面掛著雞蛋大的青色的柿子?赡苁呛瞄L時間沒有人來了,房頂上長滿了野草。寂廖的院子顯得有些落寞。駐足于老屋的前面,許多往事一幕幕浮現(xiàn)在眼前……
故鄉(xiāng)的老屋,紅色的磚墻,灰色的小瓦片,密密麻麻地鋪滿了房頂。記得小時候,每當(dāng)夏季暴雨來臨時,我喜歡傻乎乎地去淋雨,用腳踏水發(fā)出“啪啪”的響聲,這時候,媽媽準(zhǔn)會焦急地喚我回屋:“巧兒,快進(jìn)屋,雨下得這么大,小心把你淋感冒了。”“知道了,我這就回去。”在媽媽的再三催促下,我才極不情愿地跑回屋里。有時候,我喜歡雙手托著下巴,安靜地坐在窗前,看傾盆大雨從天而降,雨水會順著瓦片嘩嘩地往下流,不一會兒便形成了一道寬大的水簾,絲絲縷縷,似乎是無窮無盡,特別壯觀。經(jīng)年累月,時間長了,我家房檐底下的地上竟然被砸出一個個拳頭般大的小腰窩,水滴石穿的力量真是大得驚人。
記得小時候的冬天特別漫長而寒冷,我們兄妹幾個嘰嘰喳喳地?cái)D墻根,大家排成一溜,如果誰被擠出來,誰就輸了,要罰貼墻根,我最拿手的是貼墻倒立,有時候?yàn)榱顺褟?qiáng),硬是能支撐半個小時,等把腳放下來的時候,臉上因長時間充血而紅通通的,可是大家卻玩得不亦樂乎。
最有趣的要數(shù)冬天下雪的時候,有一年下大雪把我家的門都給封住了,母親開不了門,門口的一位大哥早上到我家串門,他見此情景,就用鐵鍬把雪鏟開。那天早上,西北風(fēng)刮得呼呼響,我那天上學(xué)怕遲到了,也沒有顧上叫小伙伴,一出家門,風(fēng)把我吹著就往前走了。我終于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了,那架勢真像有人推著你向前,走著走著,“啪唧”一下,我摔倒了,手一觸地,我才知道,原來地上都是厚厚的冰。怪不得我跑這么快,原來是溜著冰走的啊,能不快嘛。那一跤把我的手腕也給弄傷了,多少年過去了,這一幕讓我至今難忘。
再看看樹上掛滿了亮晶晶、毛茸茸的雪球,房頂上也鋪了一層厚厚的雪,好一個粉妝玉砌的世界!天氣放睛之后,上面的積雪慢慢地融化,這時候,寒冷的天氣把水凍結(jié)成了一個冰琉璃柱子,掛在房檐上,我們這些孩子就會用棍子把它們打下來,放到嘴里吃一口,哇,真是透心涼!
“八歲八,掉狗牙。”小時候,不敢有吃上好面饃的奢望,只有春節(jié)才能吃上兩頓媽媽做的白饅頭,如果能吃上玉米面餅就很開心了。其實(shí)那時的糧食都是粗加工,吃下去拉喉嚨,但窮人家的孩子好養(yǎng)活,有得吃就很知足。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槌缘拇植璧,還是發(fā)育晚,那時候,小孩子一般七八歲才開始換牙。母親告訴我們,小孩子的牙是父母給的,不能隨便亂扔。于是,每當(dāng)?shù)粢活w乳牙,如果是上面的乳牙,我就會把它扔到房頂上,如果是下面的牙掉了,我們會把它塞到墻縫里,圖個吉利吧。
小時候的我很貪玩。我特別喜歡看電影。三里五村的放電影時,我和伙伴們都會追過去觀看,看到戰(zhàn)斗片時,我總以為那是真的,有時候會被那血淋淋的場面嚇得捂上眼睛。印象最深的是《開槍為她送行》、《英雄兒女》。有一次,我和門口的姐姐跑到離家七八里遠(yuǎn)的村莊去看電影,結(jié)果是等我們像趕場似的跑到地方,已經(jīng)到了深夜,演完了一個片了。最難忘的是冬天看電影,等電影演完了,腳也凍麻了,周圍黑乎乎的,我便和伙伴們一路小跑回家,等跑到院子里,腳已經(jīng)暖烘烘的,正好美美地睡一覺。
那時候每當(dāng)放暑假時,母親和哥哥姐姐們早早地下地干活,給我安排個最輕的活,那就是把鍋里的飯燒熟。臨走時她先把生飯先放進(jìn)鍋里,叮囑我讓我起床了,燒鍋。那樣,等母親他們回家來就能吃上可口的飯菜,可常常是等母親從地里回來,我卻還睡得正香,聽見母親叫我,誠慌誠恐地揉著惺忪的睡眼,趕忙跑過去燒鍋。我常常是手忙腳亂的,被濃煙熏得兩眼直流淚。
清楚地記得蓋房子正好是八零年,實(shí)行產(chǎn)承包責(zé)任制之后,當(dāng)時家里生活條件好一點(diǎn)了,原來的兩間土坯房已容不下家里這么多人,父母決定蓋間新瓦房了,最高興的要數(shù)我們這些孩子了,當(dāng)時父親正好在鄉(xiāng)里當(dāng)一磚窯廠的廠長,父親說蓋房子得用好梁,結(jié)實(shí),耐用。于是托人買了兩根黑龍江紅松木作為橫梁,多少年過去了,那兩根橫梁卻完好如初。打地基那天,村里的老少爺們都來我家?guī)兔,我們家像過年一樣,放了長長一掛鞭炮,小孩子慌著揀拾落拈的炮,然后把它剝開,用火柴點(diǎn)燃放花子。父親高興得笑逐顏開,終于,我們家告別土坯房子,有了寬敞明亮的大瓦房了,房子蓋好那天,剛滿一歲的小妹高興得在炕上直打滾。
屋子里至今還有我們生活過的痕跡,床上的那個黑木箱子是姥爺補(bǔ)給母親的嫁妝,也是我家的保險(xiǎn)柜。從我記事時起,我們家的那個木箱子里裝著我家最寶貝的東西,有一次母親打開來,我坐在一旁邊看,原來里面有我父親的各種證件。如今,它和老屋一起被留在了塵封的記憶里。
后來,二哥在村西頭蓋了兩層小樓,2000年父母便搬過去住了,我們家的老屋子也完成了他的歷史使命,經(jīng)歷風(fēng)吹日曬,加上沒有人來,老房子更加孤獨(dú)地立在那兒,形單影只,不免讓人感嘆歲月的流逝。
在院子的中央有一棵高大的椿樹。它枝繁葉茂,夏天在院子灑下一片陰涼,是我們避暑的天堂。有時候,母親做好飯,我們兄妹幾人喜歡蹲在樹下邊吃邊興致勃勃地談笑著,一陣微風(fēng)吹過,椿樹嘩啦啦地響,像我們歡樂的笑聲在小院上空回蕩。
夏季的晚上,一家人在地上鋪上涼席,在樹下乘涼,天上灑滿了亮晶晶的星星,我發(fā)現(xiàn)自己離天那么近,仿佛一伸手就可摘到天上星辰,我曾經(jīng)數(shù)過天上的星星,可是星星太調(diào)皮了,那么多,一會兒我就開始眼花繚亂,所以我一直沒有數(shù)清過天上到底有多少顆星星,這也是我小時一直困惑自己的事情,直到后來,我才知道天上的星星,分為88個星座,星星在運(yùn)動,可是有規(guī)律,原來天上的星星是數(shù)得清的!
記得小時候,我是個愛做夢的小女孩。聽大人們說七月七日這一天,牛郎織女鵲橋來相會,如果你藏身于葡萄架下,說不定還能聽到牛郎織女竊竊私語、互訴衷腸呢!天真的我曾經(jīng)對此深信不疑,于是天天盼望七夕這天的到來?墒瞧呦@天晚上,放眼望去,浩如煙海的夜空里只有悠悠的白云在飄蕩,天上的星星不知疲倦地對我眨眼睛。側(cè)耳傾聽,只有小蟲在呢喃、青蛙在鳴唱,那有情的人兒卻難覓芳蹤,真讓我感到疑惑和遺憾!
每年春天來臨的時候,整個院子里都沉浸在花香之中;睒渖系幕被ㄩ_了,一朵朵,一簇簇,掛滿了樹枝,搖曳一地美夢。椿樹它開始長出一串串的椿牌來,一片片像極了女孩子的發(fā)卡,我喜歡把它們摘下來,然后用線串起來,做成手鐲,然后系在手腕上,戴著它感覺就像是珍珠手鐲一樣。
那時候家家戶戶院子里會挖個大坑,家里日常用的垃圾都倒在里面,可是每到夏季里面會成為一個大水坑,那天母親在廚房里做飯,讓兩歲多點(diǎn)的二哥在院子里玩,一會兒的功夫,母親出來卻沒發(fā)現(xiàn)二哥的身影,再看大坑里的水嘟嘟直冒泡,意識到不好,忙大聲呼叫,我西院住的高大的洪爺聽見了,忙從家里跑出來,跳到兩米深的坑里把二哥抓了出來。原來下過雨后水里漂了幾個屎克郎,二哥覺得好玩,就下水去撈,差點(diǎn)因此喪命,母親嚇得半死,從此要求我們遠(yuǎn)離水,但是我的兩個哥哥還是瞞著她,偷偷地跳到河里抓著水草撲騰,硬是自學(xué)成才,學(xué)會了“狗刨”。
在大坑的邊上長著一棵老洋槐樹,以前每到夏天,它上面會結(jié)許多像米粒樣的果實(shí)。不知道什么原因,洋槐樹后來死了,光禿禿地立在那兒,我有時和伙伴們爬樹上去玩,看到老槐樹光光的,覺得應(yīng)該為它做點(diǎn)什么。有一次,我從椿樹上摘下椿牌掛在洋槐樹上,母親下地回來,抬頭看到洋槐上的綠色,還以為洋槐樹又活過來了呢,后來才知道是我搗的鬼,忍不住笑了。
家里養(yǎng)了一條可愛忠誠的黃狗,非常通人性。我的兩個哥哥經(jīng)常是上學(xué)路上拿著饃,他們不是自己吃,而是偷偷地喂給黃狗吃。有一天早上,我們一起床發(fā)現(xiàn)大黃狗臥在椿樹下面,旁邊躺著一只死了的黃鼠狼,我想肯定是晚上黃鼠狼來我家偷吃雞,被機(jī)靈的狗發(fā)現(xiàn),經(jīng)過一番激烈的搏斗最終斃命,它哪里是狗的對手呢?
那時,母親養(yǎng)了好幾只母雞,像是家里的功臣,我們的營養(yǎng)全靠它們下的蛋。然而,這些小家伙卻總是趾高氣揚(yáng)的。它下了蛋之后總會到處炫耀,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總會“咯咯嗒,咯咯嗒……”向我們宣布它的豐功偉績。
童年的那個小院,伴我一起走過了十多個春夏秋冬,里面藏有無窮無盡的美好故事。在歲月的長河中,它慢慢風(fēng)化,變成了一串串美好的回憶……
回憶小時候的抒情散文:美好的童年
最近幾天不知道怎么了,每天都在做著一個同樣的夢,夢中我又回到故鄉(xiāng)的小村莊,那高高的沙土崗,我和我的小伙伴們在沙土崗上瘋跑,光著的小腳丫,踩在松軟的沙地上,跑累了,就趴在沙地上,順手拿過自已的鞋子,裝滿沙土,這也成了我們的玩具,雖然不像現(xiàn)在的孩子,有著各種各樣的新奇玩具,但我們玩的仍然很開心,知足.愜意!是啊,童年的記憶,在我的夢中久久不肯散去.
每家的房前屋后都栽有大片的果樹,這些果樹已經(jīng)生長了好多年,到了我這一代,枝葉已經(jīng)很茂盛了,每年的春天,杏花、梨花、蘋果花相繼開放,這里簡直就是一片花的海洋。我喜歡在樹下,鋪上用麥秸編成的草苫子,躺在苫子上,聞著花香,靜靜的享受這花的芬芳。在地上還有好多不知名的野花,也在與群芳爭寵。這些小野花,我最喜歡散發(fā)著浪漫氣息的淡紫小花,掐一朵插在我的頭上,頓覺自已俏麗無比。到了麥?zhǔn)盏募竟?jié),也是我們小孩子最高興的時刻,我們農(nóng)村小孩放麥假,可以不用上學(xué),跟著大人在田間地頭的瘋跑,或者幫大家在家燒一大鍋開頭,裝在塑料桶子里,送到田間地頭,然后站在一旁,假裝老實(shí)的接過大人獎賞給一毛錢,然后就一陣飛奔,圍在走街串鄉(xiāng)賣冰棍的車子跟前,大大的解解饞,吃上一頓冰棍宴,那時的肚腸真是不錯,連吃三根冰棍也不會拉肚子。大人在地頭還沒回家時,我們這群小孩在家也不老實(shí),一聽到街上賣雜貨的叫賣聲,我們家鄉(xiāng)說賣雜貨的是叫做銅記挑子,挑子上有好多小東西,有毛線頭繩,小玩具,撲克牌什么的,最主要的是有吃的,在挑子上捆著個鐵盒子,里面裝的是糖稀,大概現(xiàn)在的孩子都不知道什么是糖稀,對于那時的我們來說,這就是最好的,我們會偷偷從家找上幾雙大人不穿的鞋子,或者在雞窩里摸出一個熱乎乎的母雞剛下的蛋送個銅記挑子上的人,人家就會找個樹枝插到糖稀里,挑起一下,抹到旁邊一個個張著的小嘴里,我們立刻會靜下來,細(xì)細(xì)的品味這偷來的幸福……
在我的老家西邊就是京杭大運(yùn)河的一部分,有時我們也會跑到運(yùn)河旁邊,撿拾著一個個的小貝殼,我們每個小孩的衣服上都縫有大的口袋,直到我們的口袋都裝滿了,才盡興而歸,有的貝殼很大,口袋里根本就裝不下,我們就用手拿著,回家后大人把貝殼當(dāng)作挖豬料的小碗,也正是合適。
最高興的事還是趕年集,我們一般去離我們村3公里遠(yuǎn)的阿城鎮(zhèn),這個阿城鎮(zhèn)過去是陽谷縣的老縣城,比起別的鄉(xiāng)鎮(zhèn)要繁華的多,所以來趕集的人也很多。雖然縣城搬走了,但是這里仍保留有許多古色古香的人文氣息。街上的路是青古板的,青石板已經(jīng)被磨的锃亮,他似乎在向人們述說著歲月的蒼桑。街道兩旁的店鋪也是青磚瓦房,每個店鋪的門窗也都是可拆卸的,如果我們?nèi)サ脑绲脑,可以看到他們在一塊一塊的把門板卸下來,然后開始營業(yè)。我們女孩子最喜歡的就是用一種油光紙做的花,插在高梁秸上,等著我們這些愛美的小姑娘去采摘。雖然阿城是個古鎮(zhèn),但也有一個當(dāng)時來說最時尚的建筑,那就是供銷社新蓋的三層大樓,聽說開業(yè)第一天,周圍的村民為了看熱鬧,都擠上了大樓,當(dāng)場就擠死了一個人,所以,大家不讓我們小孩子進(jìn)去,怕出事,我們也只好遠(yuǎn)遠(yuǎn)的觀望,夢想著有一天,也能走進(jìn)去,看看樓梯是什么樣子的,至于里面有什么東西,到底有多高,是在好幾年以后才揭開謎底。
隨著時代的進(jìn)步,我們這群小孩子也漸漸地長大成人,好多人都走出了那個小村莊,溶入了大城市,但是,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的,還是那個留下美好回憶的童年的小鄉(xiāng)村。
回憶小時候的抒情散文:那綠色的童年
以前,記得祖父總是講他小時候的事。他記得那么清楚,仿佛那些事情就在眼前發(fā)生——他看著一遍遍的演繹——而他就是惟一的觀眾?赡苁且?yàn)榻?jīng)過六十年的孤獨(dú)觀賞,他意識到應(yīng)該再添一個“觀眾(也是聽眾)”,于是成了他的長孫不到六年的我就成了他爭取的——也是當(dāng)時最好的——最容易成功的目標(biāo)。因?yàn)槟菚r候天天陪伴著他的只有我。每天天氣好的時候——剛下過雨沒兩天,地面很多地方都是濕的——他就穿著我母親縫制的千層底布鞋,拉著我的手去散步。他揀著已經(jīng)干透的草地走,一邊醞釀著,一邊緩緩地、用已被幾千上萬個日日夜夜的煙酒破壞掉的嘶啞嗓音把他的童年娓娓道來。那時候我是那么的著迷,甚至激動,以至于沒過幾年就早早下定決心,一定也要把自己的童年完完整整地保存下來,以便到了他那個年齡的時候講給我的孫子聽。這個想法帶著一股摧枯拉朽的力量把我擊垮,直接被俘虜,再無反抗可言。
所以從那個時期開始,我特別留意自己的一切,總是想法子加深印象。這不是一個好習(xí)慣,多年后我才明白只有最自然的童年記憶才是最值得記憶并保存的。但在那時——一個好奇而且還愿意較真的年齡——我滿腦子只有一件事,就是像祖父一樣把所遇的事都清清楚楚地記住。但從另一方面講,這事也不壞,例如現(xiàn)在,我可以從容地從一大堆堆積物般的記憶里找出一些認(rèn)為有點(diǎn)意思的,可以作代表的事件,再把它們像念珠一樣串聯(lián)起來,做到看起來完整、漂亮的一段童年故事寫下來。這可以是一個混混沌沌地活了三十年的一個牧人的半個傳記,也可以什么都不是,或者千千萬萬人類中的一條細(xì)細(xì)的喋喋不休……
但這也罷那也罷,我都得去刨翻那些多數(shù)被騷動的少年、欲望高熾的青年,以及患得患失的當(dāng)下所掩蓋了重壓了的“記憶模塊”,擦拭干凈,挑取精華。
在我還沒出生前,德州地區(qū)比如今少了三十年的破壞,因此顯得還不錯,冬天最糟糕的時候,也少有像大雪一樣的沙塵暴。雖然也有風(fēng),但被吹刮起來的是一卷一卷的枯草——宛如黃色的車輪一樣滾動——而不是別的。我就在那樣美好的一個冬天出生了,我的早早地被祖父準(zhǔn)備好的名字馬上派上了用場(他堅(jiān)信我是一個男孩)。我臨世聽到的第一個聲音是大伯的,他帶著神圣使命,叫了一聲:索南才讓!
于是我就成了那時候的、現(xiàn)在的,以及將來的我。
索南才讓!寓意長壽富貴。祖父把世間最奢侈的東西全部裝進(jìn)了我的名字里,我就背著這些祝福開始了生活。
我的祖父有一匹格外老實(shí)的大黑馬,他的這匹大黑馬什么都干:放羊牧牛、串親戚、馱東西、尋牛尋馬……當(dāng)然他也讓我騎,不過我太小,還不能獨(dú)騎,所以都是他摟著我。他有一個很寬大漂亮的馬鞍,我就騎在鞍頭的位置,撫摸著那一溜兒紐扣大小的光芒閃閃的鉚釘和紅紅綠綠的瑪瑙,瞧著路途上的一切……那是我關(guān)于騎馬最早的記憶,仿佛之前的都被刪除,我的人生突然就從一匹黑馬上開始……就是說我驚醒,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旅途之中,四周闊達(dá)遼遠(yuǎn),天氣絕好,萬里碧空如洗。一大群牛羊在眼前滾動,形成一片層次分明的云彩……有好多人在驅(qū)趕這片云彩,我仔細(xì)一看,似曾相識,再一琢磨,覺得他們和我脫不了干系。果然事實(shí)證明我是對的,他們不是我的叔叔就是我的嬸嬸,不是姑姑就是姑父……但奇怪的是我沒看見我的父母,一想到父母,我的腦海里肯定是已經(jīng)出現(xiàn)影像了——這是所有人都有的東西——只要他們在這里我一眼就可以認(rèn)出來。也沒有我的姐姐,對她的熟悉我是相當(dāng)肯定的,她只要出現(xiàn)在我?guī)酌椎姆秶镂冶憧筛袘?yīng)到,我找了幾遍都沒有她的身影,于是就扭動身體想下馬去找,卻被祖父阻攔。我極為不滿,嚎著嗓子哭起來。他根本沒有要勸我的意思,我偷偷一看,他叼著那柄黑不溜秋的煙斗,用足有他巴掌大小的打火機(jī)——后來知道了加的是汽油——和半截木棍似的指頭摩擦出一束火苗點(diǎn)煙。他的滿是滄桑的臉粗糲得像一條砂石路,兩條眉毛長度超過我的頭發(fā)。而他的頭發(fā)既短又硬,像插在他腦袋上的鋼針。他的眼珠泛黃,看人的時候仿佛被一頭野獸盯住了——他的暴躁的脾氣遠(yuǎn)近聞名——所有人都怕他。
但我不怕,全家最不怕他的人就是我,祖父對我的喜愛令我備受其他親人的寵愛,誰要是沖我發(fā)火那他就慘啦,非得被祖父狠狠收拾一頓不可。所以哪怕他們有誰不喜歡我,也得對我賠著笑臉,違心地夸我?稍捰终f回來,我一點(diǎn)也不調(diào)皮,乖得不得了,完全是一個極品乖寶寶。他們沒理由不喜歡我——除非他們中有人看著小孩就煩——因?yàn)槲沂堑谌┮坏囊粋小孩。
祖父不理我,這時候我就懷疑他對我寵愛是不是真的,為了試探我可能哭得更厲害了,嗓子都啞了。這段時間現(xiàn)在無法辨知有多長,反正自始至終,他不看我一眼,優(yōu)哉游哉地抽著旱煙,把我嗆得夠慘。后來的哭于是就變質(zhì)了,不再是為了下馬哭,而是真的為痛苦而哭。
我其實(shí)哭不了多長時間,因?yàn)榭抟彩切枰w力的。而我天生瘦弱、嬌脆,所以一感到累,我就不哭了。這時候我們到了一片寬展的草地,祖父一聲令下,就有人跑到前面去截住畜群,其余的下馬,取下馬褡褳,我額吉被我最小的叔叔扶下馬,順便把拐棍也遞到她的腋下。她從幾十年前就殘了一條腿,而另一條也不怎么好使。她的磨難容我今后再說。祖父把我從馬上揪下來,順便也在屁股上踢了一腳。他還好像罵了我,因?yàn)槲揖褪窃谀且豢虒λ鋭拥暮佑辛藰O為深刻的印象,據(jù)我后來回憶,他那時候的胡子好像挺黑的,遠(yuǎn)沒有頭發(fā)那么白。而且他的胡子只在鼻子下面有,別的地方都刮得干干凈凈。他的胡子給我的眼球和心理造成了一種黑暗的色彩,勝過往后的一切黑暗。即便到了今天,他那黑暗的胡子依然在緩慢地活動著,時常在我緊張的時候于腦海中晃悠一下,如同那時收音機(jī)時斷時續(xù)的聲音。這種奇妙的感覺在最初誕生的幾年叫我煩不勝煩,再以后,隨著我對顏色更加深入的理解,我和它相處得便很是愉快了。它直接——有時候是間接——地讓我和祖父產(chǎn)生聯(lián)系,似乎只要他愿意,通過這黑暗的通道就可以找到我。我想起他——更多的是夢見——百分之八十都有它在場——真是怪誕啊……
我們圍坐在一起,大家簡直莫名其妙地開心,笑聲不絕于耳,有的難聽刺耳;有的像被冰水刺激了一下;而有的像被糌粑噎住了嗓子……遺憾的是我基本沒記住他們那會兒的表情,姐姐也不例外。但我卻記住了遠(yuǎn)處孤零零的一個黑牛毛帳篷,我記得那帳篷看起來簡直就是一個超大的黑蜘蛛!它的周圍豎立的木棍和用木棍挑起來的繩子就是蜘蛛的腿……
一天時間,我剛產(chǎn)生記憶,能有祖父的胡子和蜘蛛一樣的帳篷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但當(dāng)祖父領(lǐng)著我,到了那個多少讓我感到不適的帳篷,看見里面眼花繚亂的食品——尤其是他給我買了一些糖,我的嘴里流溢甜味的液體時,我對甜美和糖果的記憶一下子追溯到很久以前了,我都不知道那會兒多大,可我卻記得第一次吃到糖果時的那種震撼。糖果也許和母親的乳汁一樣,是我最初的最本能的幾個符號之一,我相信我的敏感來源于對這些符號的依附,我從這里汲取了決定性格的一些營養(yǎng),通過逐漸增加的各種其他的符號完善、培養(yǎng)它們,使之以符合我的本能的要求成長。
我對乳汁的依賴就是對親情的依賴。而蒙古人對乳汁的依賴便是傳承的一部分。
祖父領(lǐng)著我返回時我已經(jīng)混混沌沌,沉浸在自己幼嫩的、淺而薄的甚至是殘存的記憶里。我開始以特殊的方式——也是每一個人都有的——試圖掌控突然間就出現(xiàn)的東西,我的占有欲是那么的強(qiáng)烈,以至于不允許出現(xiàn)意外……但我因?yàn)槟挲g而正是一個“弱者”,這個詞意味著就要失去很多東西,我更加不可避免,或者說我連這個都談不上,沒有一個堅(jiān)強(qiáng)的保護(hù),還能怎么樣呢?
這次匆匆結(jié)束的——直接是被斷裂——感受到了以后的某一年,會以意料不到的方式回歸,那時我已不再很是需要,我的本能不會停留在一個階段,它也在隨我成長,它的需求也是奇奇怪怪,試問,在它需要異性的氣息和蠢蠢的欲望時,我需要五歲時的想要的東西干什么呢?但我還是沒有拒絕,把它留了下來。
那天下午,陽光專門追著我的臉蛋曬,因?yàn)橹赡鄣钠つw更容易讓它有成就感。我們在那片我至今每年都會停留——成為一種習(xí)慣,在轉(zhuǎn)場的過程中必須完成的儀式——并吃一些簡單的飯食的草地上坐了好幾個小時。期間我的幾個叔叔和惟一的一個姑父輪流去截住非得要走的畜群,他們每次都用有棱角的石頭招呼領(lǐng)頭的牦牛和羯羊,但他們不敢對馬群動手,我們家的馬群在祖父的呵護(hù)下像一群嬌生慣養(yǎng)的小姐。由于天天好吃懶做,它們身上的力量隨著每一點(diǎn)肥肉的增加而相應(yīng)地消弱,多年來沒出過好馬,使得叔叔們死了心,轉(zhuǎn)而去用牛羊換別人家的馬了。
經(jīng)過我的考證,得知那年之所以坐了一下午,是因?yàn)橛幸活^馱牛的背受了嚴(yán)重的壓傷,而其他的幾頭也有不同程度傷勢。為此祖父大發(fā)雷霆,差點(diǎn)動手揍了負(fù)責(zé)備牛鞍的三叔和四叔。那些年由于經(jīng)濟(jì)和草場雙重的壓力,每家每戶的馱牛都沒有多余的,一次受傷五六頭,就嚴(yán)重了,休息一天是最好的辦法。
傍晚的時候,我一回神,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兩頂尖頂?shù)暮诎咨男づ裨谩N业念~吉坐在一頂有爐子的帳篷門口,遙遙地喊著誰把什么東西拿過來……
不遠(yuǎn)處叔叔們釘好臨時的牛擋,和嬸嬸們一起把牛群圍住,最有耐心的三嬸和小叔在牛群里穿梭,把一頭頭馱牛慢慢地吆到牛擋里拴住。這件事要耗費(fèi)的時間得看那些馱牛是否老實(shí),因?yàn)槭窃谝粋陌生的不曾住過的地方被拴住。馱牛們很是警惕,不會輕易就范。好在我們家有足夠的人手,所以太陽落山前,所有的馱牛都卸去了垛子,卸去了牛鞍。那幾頭受了傷的被叔叔們捆起來放倒,祖父勒令我老老實(shí)實(shí)地待在額吉身邊,他去查看傷勢,并想辦法治療了。
我對他們接下來要干什么充滿好奇,央求額吉放我過去,但她綠色軍帽(那時候很流行)下的眼睛笑瞇瞇的,她握著我的手,另一只手不停地摸我的頭,用地道的德都蒙古語叫我聽話,不然等一會兒不給糖吃。
我這才想起在那個帳篷里買來的糖祖父只給了我兩塊,其他的都交到額吉手上了。于是我立刻改變主意,用慣用的伎倆求求她給糖吃。她一邊給簡易的石頭爐子里添牛糞,一邊說給啊給,吃了晚飯就給……
我預(yù)知到無法得到好處,就乘著她的目光游離在群山峻嶺間,蒼老的總是把憂愁掩藏而把強(qiáng)顏歡笑緊緊抓住的臉龐出現(xiàn)淚水之際掙脫而去,我因得逞而歡快地咯咯直笑,在柔軟的草地上撒腿奔跑,全然沒去理會她為什么會突然間淚流滿面(后來我才知道,那一天正是她的第四個兒子去世的忌日。我的這位素未謀面的叔叔命運(yùn)多舛,來到世上不足十年卻因病而受盡苦難后悲慘地死去。他死了將近二十年,額吉卻愈加地傷感,她怕祖父責(zé)罵,只能偷偷地哭泣、想念……)。我在草地上摔了一跤,站起來朝她揮手,叫她過來。額吉哄我過去,說馬上就給糖,她果真拿出一把花花綠綠的東西在手心里閃爍,我看了看那些的確誘人無比的糖果,又瞧了瞧祖父和叔叔的好玩的工作,一時難以取舍,愣在那里作比較,最終還是好奇心冒出了頭,我跑向祖父。他老遠(yuǎn)就扭過頭,一張大臉被太陽曬得紫紅紫紅,他大吼一聲,試圖嚇住我。但我摸準(zhǔn)了他的脾氣,他從來都不會打我,即使我再怎么調(diào)皮都不會。我依然朝他跑過去,繞過一條毛茸茸的粗大的牛腿撲到他的懷里,他慌忙地騰出手,笑罵著接住我,在我的臉上親了又親,用短刺的胡子扎我的臉。
他囑咐兩個叔叔該怎么做(盡管他們早就不需要他的事事指導(dǎo),但他那愛指揮人的毛病一輩子都改不了),然后牽著我的手,繞過牛群,遠(yuǎn)處散開覓食的羊群的頭齊齊朝著夏營地的方向,它們沒有得到命令,不敢妄自行動,但在幾個領(lǐng)頭的羯羊的帶動下還是緩慢地,一步一步地朝雪山遙遙在望的高寒地帶溫溫而行。
祖父和我走到一個可以看到頭羊的地方,他發(fā)出一連串的號令,粗啞的聲音響徹草原,震得我耳朵疼。領(lǐng)頭羊看見了祖父,也聽到了號令,極不情愿地笨拙地掉過頭,依然是一邊挑揀著花草,一邊像老人散步一樣邁著步子。
祖父盤腿而坐,把我抱到他的腿上,皮膚松弛黑紫的手指著那些白云繚繞的雪山說那就是我們的夏窩子,明晚上就可以睡在那里了……那里的草的味道是又香又甜的,泉水比冰糖水還要甜……他的敘說讓我又驚又喜,一想到可以天天喝到冰糖一樣甜的水就喜不自禁。祖父卻哈哈大笑,笑得歪了身子,把我抖到了草地上。他摸出煙斗煙袋,我一看到煙袋就趕忙爬過去,去使勁地嗅那煙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祖父的煙袋總有一種甜甜的、澀澀的香味,使我聞了還想聞,越聞越想聞。每當(dāng)這時祖父就美美地吸一口煙,對準(zhǔn)我的鼻子吹出來……濃烈而嗆人的藍(lán)煙刺痛我的眼睛,讓我咳嗽,眼淚大顆大顆地滾下來,我又哭起來……伸出小手去打他。
祖父最開心的時候就是我吃癟的時候……
馱牛都拴好了,姑姑嬸嬸們將幾頭會領(lǐng)頭的乳牛也拴住。牛群離開牛擋,在周圍散開,有的去找水吃,吃完了慢悠悠地回來。在有“爐子”的那頂小帳篷里,最里面坐著祖父,他的一邊是額吉,一邊是我,幾個叔叔依次排列,帳篷就那么小,坐不下所有的人,姑姑嬸嬸們就只能或蹲或坐在門口了,這時太陽落山,空氣一下子就變得涼颼颼的了。大家說說笑笑地喝幾碗奶茶,嬸嬸們就張羅著做一些簡單的晚飯了。她們那時候是那么地開心,無論多累,笑聲從來不斷,時而竊竊私語,時而捂嘴偷笑,時而又憋不住大聲笑出來……
祖父臉一拉,怒叱她們一頓。她們怕祖父怕得要命,立刻就安靜了,可不一會兒又開始了……
最勤快的星星出來了,和天邊燃燒的云彩一起璀璨的星夜來臨,月牙兒露個笑臉。
爐灶里的火舌從鍋底冒出來,四下起舞;鹦亲油鹑绲洳莸氐男切,正在努力想回天上去……
吃了晚飯,夜已深沉,星空低垂,大地寂寥。幾只狗一會兒吠著跑到西面去,一會兒又跑回來,圍繞著羊群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幾個叔叔把牛群都收攏回來,他們夾著鋪蓋,分開睡在牛羊群的周圍。半夜里要是狼來了,他們馬上就會知道了。
我、祖父、額吉和嬸嬸姑姑們睡在兩頂帳篷里,我與祖父一個被窩,央求他講故事。他每回都爽快地答應(yīng),但每次都是講同一個故事,日復(fù)一日,我煩得不能再煩了,再也不想聽,于是轉(zhuǎn)而讓額吉給我講一個,額吉的故事很少會重復(fù),她還會講恐怖故事……那天晚上,她給我講了一個壞哥哥和一個傻弟弟的故事,那個故事如今看來其實(shí)很短,但她就是有一種本事,可以將小故事講得很長很長。
聽著故事,想象著故事,從帳篷張開的門看著墨藍(lán)色的天空,那些隨自己心意閃動的星星,那些難以辨別的野獸的呼喚……也許我做了夢,夢的經(jīng)歷就是我成長的經(jīng)歷。
凌晨過去不久,我被額吉搖醒,朦朦朧朧,外面一片漆黑,深不見底。帳篷里只有我和額吉,他們都在外面忙碌著,牛在哞羊在咩,人聲沸騰,他們忙得好不熱鬧。不用額吉催促,我自己穿好衣服,就想去瞧瞧,但再次被額吉拽住,嚴(yán)厲地警告我天黑危險(xiǎn),一步也不能出帳篷。她挪到門口,一邊燒茶,一邊叫我到身邊,一起坐著,烤著暖烘烘的火,看他們忙得腳不沾地。祖父的暴脾氣在這個時候就像被點(diǎn)燃的火一樣,對誰他都以吼聲來命令,嚇得姑姑嬸嬸們跑著干活,叔叔們乘他不注意瞅一眼,白一眼,把罵他的話都在肚子里重復(fù)幾十遍……我后來認(rèn)為叔叔們就是那么做的,因?yàn)樵俸髞砦覍Ω赣H也是這么做的,所以他們沒理由不這么做。
等他們把垛子都馱好,放開乳牛和馱牛,女人們急急忙忙地回來,趕緊就著熱茶吃個“者麻”,然后把帳篷都卸了,疊好捆好,馱到一匹老馬上去了;而男人們則截住蠢蠢欲動的牛群,兩個人在牛群里指指點(diǎn)點(diǎn)地?cái)?shù)數(shù),來回兩三遍,直到兩人的數(shù)字都相同了,這才放牛群前進(jìn)。他們回來坐在空蕩蕩的火邊,每人拌一碗糌粑,大口大口地吃了,大口大口地喝一碗茶,隨即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跟著牛群去了。剩下祖父額吉和我,還有姑姑嬸嬸們牽著馱帳篷的馬,領(lǐng)著幾只狗,趕著羊群跟在他們后面。
這時候天邊已經(jīng)發(fā)亮了,麻雀到處在叫。草地上被露水沾濕,用手一摸就像許許多多小魚從手掌滑過。祖父將我摟在前面,他很有韻律地吹著口哨,大黑馬很有節(jié)奏地踩著步伐,我就在這樣的運(yùn)動中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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