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鎖記》是一部由張愛玲著作的小說,通過描寫曹七巧的故事展現(xiàn)了作者想表達的現(xiàn)代都市生活,小編整理了一些關(guān)于這本書的讀后感,一起來看看吧!
01
《金鎖記》,看到名字的時候,或許我們會認為小說中會出現(xiàn)金鎖這種配飾,其實不然,所謂金鎖其實是是黃金的枷鎖。是這副黃金的枷鎖牢牢的鎖住了曹七巧的一生,她卻戴著這枷鎖做著無力的抗爭,用那沉重的枷角劈殺了周圍的人。
曹七巧出身卑微,生活在市井底層,家里是開麻油店的,在金錢的誘惑下,被哥嫂賣給姜家。在姜家,她是自卑的,是被束縛的,她努力尋找存在感,希望別人看得起她。她愛姜季澤,因為他有健康的身體,而她卻只能守著一個廢人,一個讓她感受不到絲毫愛情,甚至連陪伴也感受不到的人。為此,她更加怨恨姜家,怨恨自己的娘家,怨恨命運。從此,她便戴上了黃金的枷鎖。
她所戴著的金鎖,是她用盡了青春、用盡了自由換來的。她因為一直都不能自主,得不到自由,缺乏這種安全感,于是將這幅枷鎖戴的那樣牢固。即使感受到姜季澤的愛情,她也立馬感知到那不過是覬覦她金錢的假象。她已經(jīng)完全金錢至上,甚至連長安的婚姻她也認為必定是貪圖她家的錢財。
曹七巧是可悲的,卻將這種可悲強加到下一代。她怨恨自己的哥嫂,所以她趕走了春熹。她怨恨姜家,怨恨在沒有任何感情的前提下得到的兒女,怨長白長安不爭氣,完全忘了自己作為母親的那一份責任。她干涉他們的自由,操控他們的生活,仿佛是在用這種方式來宣泄姜家?guī)Ыo自己的痛苦,與自己的命運做著無力的抗爭。她用這種抗爭,讓自己的兩個兒媳感受不到任何溫暖,甚至失去生命。讓自己的女兒失去愛情,失去生活的希望。曹七巧將自己的不幸強加到下一代身上,然而他們沒人反抗,于是,又有人成了下一個曹七巧,故事就這樣悲哀的繼續(xù)下去。
02
一曲時代悲歌,以女人血為墨,寫盡新舊時代變換中,對女人永遠不變的桎梏,一代一代,無窮無盡。
紅樓夢中,寶玉將未出閣的女孩比作光輝的珍珠,出閣一兩年的便是死珠,雖仍是珍珠,到底失了靈魂,最后再過幾年,珍珠便成了死魚眼,粘稠,飄散著變質(zhì)的味道。
我想,金鎖記便也同是這樣,七巧是受害者,糧油店的女兒,年輕豐盈,有著飽滿的白胳膊,說話有分寸,卻被賣做殘疾男人家的奶奶,說是奶奶,將要在錦繡叢中生活了,可追根究底那不過是珍珠鏈子,黃金鎖,風光了別人,寒酸了自己,并在其中不斷腐化,變質(zhì),成了一顆外表透亮浮華的死魚,死時,她手腕上透亮的鐲子可以一直帶到腋窩處,如她的精神一樣,干扁畸形蒼白,像脫水蔬菜,同樣,她也是加害者,像傳染一樣 ,將芝壽,長安,長白一一拉入著坑,一起腐化變質(zhì)。
這是為什么呢?我常常覺得,七巧是不是瘋了?后來我明白了,她是瘋了,這命運的前半部,先是對著個軟骨的丈夫,再是夫家的不公,最后是披著愛情的欺騙,人生的前半程,她可是一直無法左右的,于是,后半程中,她開始敏感過度了,她怕別人都是不懷好意的,她看這世界都是虛幻的,如煙如云,唯有自己,和自己的孩子是真實存在的,他們不能離開,長白長大,長安出閣,是自己能決定的嗎?但鴉片能留住長白在家守著自己,能毀了長安那本就一般的女兒身價。于是啊,他們就這樣倉促的同化了。
七巧與女兒長安的糾葛總是引得我惡心,那不像母女糾葛,反而像女人間的戰(zhàn)爭,七巧老了的種種做法于年輕時就有體現(xiàn),她苦口婆心勸老太太快快嫁了云妹妹,明年上是為了她,實際上這反而讓夫家看輕云妹妹,還有早早讓蘭仙嫁進來,于是這人生的唯一一次婚禮辦的不妥帖之處頗多。
是嫉妒,是不甘心,是看不得,多么矛盾呀,長安少時,七巧的侄子帶著她玩,一次誤會讓七巧防御過度,生怕長安被欺辱了,這時她是母親,長安待要出閣之日,她成了女人,可嘆,可恨,可憐,可惡。
最后,七巧死了,干扁的死了,可是故事并沒有結(jié)束,它將在許多微小的角落生根發(fā)芽,發(fā)散著那迷人的惡臭味。
03
一個女人的大半生,從花樣年華,到遲暮垂死,幾十年的歲月里,可以這般滿懷怨恨,沉重,從來沒有過一絲開心,沒有過一刻幸福。
她是可憐的;幽耆A之際嫁給了個軟骨丈夫,在姜公館里不受待見,下人也只把她當姨太太,分家時“孤兒寡母還是被欺負了”。
她是可悲的?杀诓豢膳まD(zhuǎn)的事實面前,她只顧怨恨,她怨恨哥嫂將她嫁進姜家,她怨恨丈夫身體不行,她怨恨分家不公。
她是可怕的。熬到分家日的她,以為終于能啃到金子的邊,卻不知,那沉甸甸的金枷鎖將自己與身邊的人劈得遍體鱗傷。她強硬地插手子女的成長、婚姻,用著她那黃金的枷鎖,不放過自己,不放過她能毀掉的任何人,拉著他們下沉,沉到深不見底的泥淖,再也難以翻身,過正常的生活。
曹七巧的怨毒,借著她的嘴,似場漫長的瘟疫,從自身開始腐爛、惡臭,再蔓延到其他人,潛意識里,自己過得不如意豈容他人快活?似一個黑洞,不斷地吞噬,吞噬著光,吞噬著溫暖,吞噬著希望,只剩下無底的黑,濃濃的,沒有盡頭。不會完,完不了。
04
我們沒趕上看三十年前的月亮,該是昏黃陳舊而迷糊,抑或圓潤潔白而明亮,哪種都好,不是屬于年輕人的月亮。老年人隔著三十年的辛苦路回望,歡愉再不值一提,月色凄涼。
月色下是陰郁幽暗的木質(zhì)雕花大床,綢布的繡花鞋,銅鏡中女人皺縮愁悶的臉。曹七巧隔著混沌痛苦的過去回望,面容一年年蒼老,心卻早死在多年前出閣的夜晚。生活逼得她愈加尖酸刻薄,也讓她愈加麻木破罐破摔。
曹七巧是怎樣的人?
麻油店里出身,身份拿不上臺面,家底算不上富足,從小混跡于街頭巷尾,“麻油店里的活招牌”,嘴上從沒有忌諱也毫不留情。
是毫不臉紅將渾話掛于嘴邊肆意調(diào)笑的人;是嘲弄自己兒媳“嘴唇切下來能放一碟”的尖酸刻薄的人;是被封建社會和大家族毀了后半生,也禍害了她兒女一輩子的人。“她知道她兒子女兒恨毒了她,她婆家的人恨她,她娘家的人恨她。”她從不放過自己,也未放過身邊人。掙扎搶奪了一輩子,與錢斤斤計較了一輩子,也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一輩子。
她是姜家張揚愛錢的二少奶奶,被人遠離被人厭惡,是上至老太太下至丫鬟小廝茶余飯后的笑談。
姜家是瞧不起她的,連丫鬟都自持高她一等,站在被壓迫的底層,也沿襲了壓迫者尊卑貴賤的論調(diào),居高臨下。于是在丫鬟鳳簫口中:“開麻油店!低三下四的人。”她的丈夫下地便得了骨癆,公侯家小姐是娶不著的,只得用錢“買”來了“低三下四”的曹七巧。她被壓迫著也不甘著,她像是張牙舞爪的獅子,像盤踞在樹上吐著信子的毒蛇。她被戴著黃金的枷鎖,她也用這沉重的枷角劈殺著身邊的人,沒死的也送掉了半條命。曹七巧的嘴、曹七巧的搬弄是非、曹七巧的瘋癲,攻擊著身邊一切她恨或她愛的人。她的前半輩子被封建大家族扼殺,她的后半輩子被她無盡的痛苦、哀慟、自怨自艾逼上絕路。
她是可憐的,是封建大家族的犧牲品。她是封建社會下被等級尊卑欺壓、被物欲與情欲束縛畸形變態(tài)的寡婦,被戰(zhàn)爭和歷史的巨流拋下。鮮活的生命力和心中期盼的念想被漸漸磨滅,直至消失殆盡,她的一生無可依附,時代動蕩著,婆家排斥著,丈夫整日躺在床上毫無生氣地等死。她陷在姜家朱門沉沉的幽深庭院里,苦澀生活的一丁點亮光,竟是與姜家二少爺姜季澤模糊不清的曖昧。她試著勸慰自己,是命運的安排,是命運讓她嫁進姜家來,是命運讓她與姜季澤相愛?赡怯质钦娴南鄲蹎,她問自己,果然姜季澤只是貪念她緊緊攥在手中的財產(chǎn),果然她是沒資格獲得被愛的。她反反復(fù)復(fù)問著自己:“他不是個好人,她又不是不知道。她要他,就得裝糊涂,就得容忍他的壞。她為什么要拆穿他?人生在世,還不就是那么一回事?歸根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她怪自己看真切得太早。
于是她的精神她的自我逐漸膨大,變成堅強獨立的模樣,而內(nèi)里其實腐爛不堪。于是她揮動著自己的枷鎖,瘋狂尋找封建社會縮影的具象物,尋找著尚且還柔弱的替罪羊,拖拽著、拉扯著,要給她陪葬。
她是可怖的,在她將金枷變?yōu)閮雌鲿r,她搬弄是非攪壞家族里女眷的名聲;她在老太太死后瘋狂地聚斂錢財;她將兒媳折磨摧殘得致郁尋死;她逼女兒纏腳、退學、吸食鴉片、退婚,將女兒的前途一再斷送。閱讀時一再闖進我腦海的第一想法是,這該是一個多么讓人害怕又想躲避的女人,一輩子都不要遇見才好。
興許在出嫁前,她還沒有可怕如這般。她一定也向往著此后的日子能和丈夫恩愛,在普通的家庭里,也許會是快樂的。于是她多年后,不止一次回想,若是沒有為了錢財加入姜家,也許會挑中街頭鄰里喜歡她的人里的一個,興許日子長久下來,彼此還會生出一些愛慕之情,對方還會有幾分真心。
她是可恨的,她的凄涼的結(jié)局又怎么能和她自身毫無關(guān)系呢?她埋怨哥嫂當初為了錢將她坑賣,而她同意了又何嘗不知道今后的富貴是將自己一生的幸福做交換呢?又何嘗沒有為了錢爭奪受苦了一輩子?而她又何苦再將她的痛苦,她的不幸,嫁接在她一雙兒女身上?比起長白的不成器,女兒長安興許還是有些希望的。曹七巧卻固執(zhí)地插足長安的人生。
“告訴我那故事,往日我最心愛的那故事,許久以前,許久以前……”長安心中悠遠的口琴調(diào)子,在每一次割舍心中所愛時,總凄清地響起。她對自己講,與其讓曹七巧來毀了這一切,不如她自己先完整地舍棄。那是長安心中完整的念想,是少女最初純凈的夢。她每一段痛苦的回憶,都是蒼涼而美麗的手勢。也是曹七巧的一生,是她上半輩子的痛苦,下半輩子的寂寞,一生蒼涼。
“世舫直覺地感到那是個瘋子——無緣無故的,他只是毛骨悚然,長白介紹道:‘這就是家母。’”曹七巧還是成為了這樣令人可憎可恨的老太太。
曹七巧因錢財而懷疑、而傷害、而瘋癲,她愛錢,但也更像是在找尋對自己被封建制度與家族束縛的青春,毀滅的日子的補償。她被毀滅了,她急切地要求彌補,她也不斷將自己的怨氣發(fā)在身邊的人身上,將他們一同毀滅。
文章的結(jié)尾仍不平息地昭告著:“三十年前的月亮早已沉了下去,三十年前的人也死了,然而三十年前的故事還沒完——完不了。”
曹七巧的痛苦也完不了,在那樣的成長環(huán)境里,在封建時代的背景下,她的不幸、她的沉溺、她的掙扎,還將長久地延續(xù)下去,生成一個蒼涼而美麗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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