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在外,最懷念的,最思念的就是家了,很多在外打拼的人最期待的就是過年回家的那一刻,回到了家心才能真正的安定下來。接下來小編將給大家推薦一篇文章,請大家一起欣賞。
年味最濃不過是鄉(xiāng)情
開軒面場圃,把酒話桑麻。
——孟浩然
逢人漸覺鄉(xiāng)音異,卻恨鶯聲似故鄉(xiāng)。
——司空圖
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黃庭堅
一
抱著、提著、背著,從遠遠的村口公交?空咀邅恚L雪,一路相逢的是三嬸八爺五奶奶------一個個大聲的打著招呼,“回來了?”,“回來了!”。走著走著,不知什么時候,懷里手上背上的東西就被人七手八腳的分解了,不推辭甭客氣,你只管空著手喜氣洋洋的四處招呼,或者跑開去敬上一支煙,聊上一陣天。
進了村,早幾天回鄉(xiāng)過年的幾個和發(fā)小們立于路邊,簇擁在一塊說著什么,似乎他們就天天這么候在這個路口專等你的回來。見你走來,第一句一定是“咋今天才到?”,其實這不需要你解釋,正如見面的一聲“你好”一樣。于是便各自說起路途的困頓,或者日常瑣事,或者村里一年來的雜七雜八-------就那么站著各人說各人的,之間大多沒有邏輯相關。你說城里物價漲得兇,他說吊眼把田挖成了魚塘做起了養(yǎng)魚專業(yè)戶,另一個接著說老虎要出嫁了-----一股腦兒推出一大堆“標題”,看似十三不搭,倒也是一副別具風格的牌。出了一堆“標題”,具體內(nèi)容留下來的日子里,自有慢慢細說。
看一群人站在路口海闊天空,就近人家便招呼進屋坐下喝著茶聊。一群人就理所當然地坐下,一邊喝茶一邊閑聊一邊吃著米糕、瓜子之類的。不一會主人又擺好了滿桌的酒菜,招呼入席邊喝邊聊。此時,方有人記起飯點了要回家,說回來幾天了還沒在家吃過飯呢。其余的就說哪吃都一樣,來來來喝幾杯再說-------
哪家都是家,這就是老家,這就是故鄉(xiāng)。
回家過年的路曾經(jīng)是漫長的,何曾不是艱難的啊,而回家的路醉心在村口到村頭。曾幾何時起,回家已經(jīng)是“直達”了——開著車呼一下就進了家門。忍不住要返回走到路口,卻是車水馬龍的來來往往,人就如站在河的這邊往對岸尋尋覓覓,就是過不了河。偶然一輛車慢慢駛過跟前,搖下車窗,揮揮手過去了,看不清是狗兒還是狗兒的兒;再一輛車停下,開了車窗問,到哪兒。侩S便到哪,上車送你去。再一輛停下,伸出個手機說,加加加,微信微信聊------
節(jié)后回城遇同事,問哪里過年,說在電視里過年。不解,同事說本來做好準備回老家的,父母當心路途遠小孫子累著,就非叫我們留在這里過年了。好在有微信,俺老家一個村差不多全在微信群里,過年了兒子把手機連接到電視屏幕,天天跟鄉(xiāng)親面對面聊天,可有意思了,東家西家進了一個群,成了一大家,濃濃親情鄉(xiāng)情好過年。
二
莫笑農(nóng)家臘酒渾,豐年留客足雞豚。美食這在所有的傳統(tǒng)節(jié)日里都是重要內(nèi)容,甚至稱其為主題也不為過,過年尤其。老家過年,家家戶戶桌上的菜肴,基本都差不多,包括烹飪的方法,無外乎雞鴨魚肉為主。所謂的年味,常常聚焦于此。
但是,過年過節(jié)的美食,從來也不僅僅是以飽口腹之享。內(nèi)里包含了人們對未來生活的美好祈愿。大大的紅燒蹄髈,象征著團結興旺;魚不可少,寓意著連年有余;肉丸要有,這是團團圓圓;就是普通的一碗青菜,那也是親親愛愛------困難年代即使再窮的人家,過年這幾樣也會千方百計的備好。小時候有一年,因為什么原因,過年了家里沒有蹄髈,只好臨時到鄰里鄉(xiāng)親家借來一個擺一擺——其實,那些年許多人家過年桌上的幾個“大菜”,對于家人而言,大人小孩心知肚明那也只是“擺一擺”。正月里走親作客,父親是常要交代提醒的——但凡桌上重復兩碗的菜,可以多夾幾次,而“重要”的菜,得主人幫你夾,或者主人熱情的請三次以上,方可去夾,而且一般只夾一次-----
“擺一擺”無關門面無關排場,只關精神慰藉,或者說它是一種儀式。這與貼春聯(lián)、壓歲錢等等應該是一樣的,早已嬗變升華成一種節(jié)日的文化。“擺一擺”讓我們的日子變得柔軟,生活隨之有了彈性。這個柔軟與彈性正是年之“味”。當我們物質(zhì)越來越豐足,似乎無需“擺一擺”了,物質(zhì)幸福時代已經(jīng)結束,但是與“物質(zhì)”相生相長的“味”,應該得以更好的延續(xù)升騰。如果說年味越來越淡薄了,那是不是因為我們的精神舌尖有所麻木蛻變,而出現(xiàn)的無所著落。直白的說,因為物質(zhì)享用更多是基于本能,而文化或精神的享受賴以某種“技能”。即便是傳統(tǒng)民俗文化,也是千百年生活傳承的熏陶而成,盡管那很土很原生態(tài)。比如年味。
離開老家?guī)资炅,故鄉(xiāng)漸行漸遠,慢慢與城市結成了一塊,已經(jīng)不大可能像年輕時,年關臨近就一天天計算、巴望和歡天喜地奔向父母的那個家了。近10幾年來都在城市過年,搬過幾次家,可每年除夕日,總有小區(qū)的鄰居,送過來幾根年糕、粽子、冬筍或別的什么,雖然平日也僅相逢點頭致意,并無更親密的交往,但是除夕日鄰居還是敲了門遞過來,相視一笑說“有啊有啊”,鄰居也說“有啊有啊”的轉身走了。孩子卻摸不著頭腦,幾根年糕這算什么意思?其實大人是心領神會的,這是一種鄉(xiāng)情。鄰居肯定是老鄉(xiāng),這是“老把式”。在老家,過年了,鄰里鄉(xiāng)親互通有無這是個習俗,無論富的還是窮的,無論親疏,甚至平時還有點嫌隙的,鄰居也是要你送一把青菜過來,我送一塊豆腐過去,如此“有啊有啊”的來來往往。這多多少少也有點“擺一擺”的意思。
久居城市,常常為著這一個鄉(xiāng)情的“擺一擺”而感動,暖暖的,盡管很細微,卻直抵心底。
三
向往城市的日子,懷想鄉(xiāng)村的年味。這是近幾十年來人們普遍的一個心結,如巨大的磨盤,時時碾壓著生活,這個矛盾反復糾結,拉脫了過年與日子。
年或年味原本就是歲月釀出來的。
每一個鄉(xiāng)村都如同一口碩大古老的酒壇,其中積淀著千百年的日子,歲月的風雨使之不斷的發(fā)酵,從而釀制出天然的瓊漿玉液,源源不斷滋潤一方兒女。但不知從何時開始,老酒壇里一個個日子都奔著遠方飛走了,留下一壇的老弱病殘,甚至空空如也。任由空巢空壇常年在風雨中沖刷。直到每年的年關,這些精靈般的日子,才冒著風雪嘩啦啦地倒回老酒壇。只因為過于匆忙,只因為日子還裹著厚厚的塵土,于是,歲月不能不是勾兌和泡制的味道。味是有的,只不過沒有原先釀制的醇、厚、柔、綿,顯得烈、脆、薄、辣。
而一座座城市,一個個小區(qū),鮮活刮挺,顯然老街坊老鄰居早流失殆盡。一個個缺乏情感雨水的浸泡,更失去鄉(xiāng)情酵母,哪能釀出什么呢?別說年味,就是家味似乎也大為遜色——不斷地搬家,家都像賓館酒店似的富麗堂皇。何況還有相當?shù)倪B家都稱不上,只是臨時的棲息罷了。
別聽他們的,說什么年味稀薄源自于物質(zhì)的豐盈,以及交通、通訊的發(fā)達,想吃什么有什么,想回家抬腿就到,要團聚打開視頻就行。這才是瞎扯,人們想吃的就是那個味,有嗎?想回的是心靈的抵達,要聚的是精神相依,這有嗎?團圓不僅僅是見面,團聚遠不是酩酊一場。水就是水,酒就是酒,看起來一樣。
朋友很意外,近些年舉家旅游過年,一下東北一下海南。他沒想到每次旅途過年,那個年味居然很是濃濃的。雖然都來自天南海北,非親非故;雖然都身在他鄉(xiāng);但是過年了湊在一塊,三杯兩盞淡酒,倒似久別重逢的鄉(xiāng)親一樣了,在年的氛圍里,親情油然而生,年味隨之氤氳蒸騰;蛟S吧,朋友說或許身在異鄉(xiāng)為異客,彼此潛意識里感到同是被年味淪落的人,催發(fā)了無限鄉(xiāng)情--------
由此敢肯定,年味的稀薄并非消失,而是藏在歲月的深處。因為城鄉(xiāng)剛剛經(jīng)歷過史無前例的耕耘,勃勃生機就在新翻的泥土之中,春風春雨孕育醞釀,勢必長出越發(fā)茂盛強勁的鄉(xiāng)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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