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行走,并喜歡每次開辟不同的路線。由于時間關(guān)系,我們大多每次走十幾里路,由于我們村處在三縣交界處,每次行走我們都要跨越兩個縣,前天下午時間充裕,就決定要開辟新的路線,走三縣。
很好的太陽,但絕對是很冷的天,我們從校門口出發(fā),往東走,舍棄了平坦的水泥路,行走在荒蕪的碎石荒灘,這是一條夏天流水冬天干涸的河灘,和幾個村子成平行線。河灘里到處是沙坑,荒草深處有歪歪斜斜的沙石小徑,走了不到3里路,我們就由宜陽走到了伊川。北邊是一個接一個的村莊,南邊就是高高的黃土坡,我們行走在夾縫中的河灘,活動活動手腳,看看地里返青的麥苗,逗逗身邊干枯的狗尾草,踢踢腳下的小石子,那種黑白相間的鳥兒最是愜意,就那么調(diào)皮地在河灘的楊樹上嘰嘰喳喳蕩秋千。我和百合把笑聲隨意傾灑,把真誠的微笑送給撿柴的老人,感動老人的勤勞和慈祥,飽經(jīng)風霜的臉上全是歲月的坦然。遇到了一個撿拾石塊的中年人,他不言不語,把撿來的石塊裝滿花花綠綠的塑料袋,我正詫異,百合告訴我這是個精神有問題的人,但穿著還算干凈,走過去了,我仍忍不住回頭看,發(fā)現(xiàn)這個人就專注地撿拾石塊,對我們這兩個過路人視而不見。
大概走了有十里河灘路,那感覺絕對好,由于不經(jīng)過村子,就免了和熟人打招呼的尷尬,可以走的隨隨便便。我們正走的熱乎,忽逢桃林一片,雖沒到落英繽紛的季節(jié),但風姿卓越的桃林桃枝依然讓我們心生喜歡,周圍靜靜布滿了衛(wèi)士般的花椒樹,桃林里有兩間露著眼睛的紅磚房、三個說笑著修桃枝的老人,冬日的陽光靜靜傾灑在這片世外桃源里,忽然就心生感慨:退休了能包下這片桃林,有時沒事約上志趣相投的朋友。一起感受勞動的艱辛、收獲的喜悅,一起品茶說笑,那該是多愜意的生活啊。
我們向著桃林的方向往南邊的坡上走,有兩條土路,我們選擇了那條桃林邊的小路,為的是能近距離地享受桃林的美麗,我和百合都伸出手觸摸那暗紅色的桃枝,桃枝上跳躍的陽光,充滿春天的氣息。我們一直往坡上走,很陡,走到盡頭,卻沒路了,那小路就消失在桃林深處的絕境,我們笑著往回走,松軟的黃土笑著往我們的鞋子里鉆,棗刺上亮晶晶的干酸棗誘惑了我,伸手去摘,卻被扎疼了手指,棗刺還和我開玩笑,扯著我的衣角不放。我們走到坡上,朝嶺北的伊川村莊招招手,開始走入嵩縣地盤。走在高高的嶺上,徹底感悟:站的高,看的遠。湛藍的天空,空曠的原野,只有那座高高的聯(lián)通塔矗立天地之間。走在布滿柔軟枯草的土路上,心底的柔情和思緒慢慢泛濫,久違了這種童年的開心和感覺。百合說看到松軟青綠的麥地,好想像小時候打幾個車輪子,我卻懷念起了小時候挎?zhèn)籃子掐菜的日子,想起了和父母一起牽著牛拉著架子車的歲月,想起了小時候雖清苦但總感覺踏實溫暖的日子。
站在高高的黃土坡,忽然想扯開嗓子吼幾聲。吼出胸中所有的郁悶與煩躁,把黃土的厚重和包容裝在心間。太陽靜靜掛在空中,我們伸開兩手,向著太陽跑,路上不時驚起一只只藏在枯枝野草中的野雞,她們在我和百合的驚呼聲中撲棱棱閃動著多彩的翅膀向遠處飛去,只留給我們幾片美麗的羽毛。冬陽下的油菜開始返青,我們沒從這條路走過,走著走著又沒路了,只好繞到麥地里,卻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條溝里有幾孔廢棄的炭窯,那炭窯做工精細,隱蔽在一溝桃樹中,避風向陽,真的是個好場所,我甚至想走到近前去看,無奈前面探路的百合大呼:“找到路了。”我們只好順坡而下,坡太陡,我們只好側(cè)著身子往下走。
走在這條全新的土路上,百合說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我們確實是第一次經(jīng)過,這是一條很長很亂很難走的路,但我們卻走的興趣盎然。路邊幾棵桃樹上掛著花花綠綠沉甸甸的塑料袋,是壓枝的吧,還有的桃枝被用鐵絲牽引著,看起來好有情趣。終于翻過了這道嶺,走到了嵩縣的上灣村邊,村邊有座小橋,很古樸的那種,橋下的太陽地里臥著一條黃色的狗,對我和百合看看,沒咬,反而透露出和善的眼神。上灣村后邊有很漂亮的紅土,很靚的紅色,我還抓了一把裝在口袋里,心想,這應(yīng)該就是趙宏欣老師《紅土》里的真跡吧。
從上灣村踏上水泥路,我們就往西走了,村里到處是閑散說笑的人們,有幾處圍在一起烤火,村里的鴨子嘎嘎叫著晃著胖胖的身子悠閑自在,誰家的平房上金黃的玉米棒子還在招搖。路南的河灘里嘩嘩流淌著青青的河水,沙場里響著隆隆的機器聲,那片綠綠的河菜被幾個婦女穿著雨鞋打擾。我們真的走熱了,百合甚至說我們赤腳跳到水里撈河菜吧。想想還是沒那勇氣,只好作罷。走在干硬的水泥路上,腳開始不舒服了,我撿著路邊的土路走,路邊幾個烤火的老人招呼我和百合烤火,我們笑著招手拒絕了。她們哪里知道,我們可走的滿身是汗呢。走到那棵碩大的皂角樹下,我們仰臉看枝丫間跳躍的小鳥和陽光,發(fā)現(xiàn)大自然真是神奇,能在天地之間孕育出不可思議的奇跡。
真的走累了,我讓百合慢點走,讓舒緩的音樂把我們陪伴,近幾天迷戀上了《紅莓花兒開》,呵呵,但人到中年的我們的心事肯定沒人猜。今天的行程有二十多里。具體路線是從宜陽的石垛往東走河灘,經(jīng)宜陽的薛村,伊川的賈村、孟村、郭村,從郭村往南過嶺到嵩縣的上灣,然后往西過東賈嶺,新楊灣,楊灣。到楊灣再往北過嶺到石垛。途徑三縣,也就是從我們村往東南方向繞個大圈。很冷的天,走的我們熱氣騰騰,走的我們豪氣沖天,重要的是一路好風景及放飛心情在又一條新的路線。對著藍天和百合相視一笑,呵呵,又一次超越,又開辟了一條新的路線。相約享受行走的愜意,認真快樂過好屬于自己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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