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心里都藏著一個小孩,衰衰的,總長不大的樣貌。生來不會是海浪激流的中心,我只是路人甲乙丙,或許只是位丁先生吧。
他走出電影院,剛結(jié)束的幕布上是《懸崖上的金魚姬》;貞浿∨⒉ㄦぶ匦乱姷侥泻⒆诮,手里緊緊抓著初見面時的水桶,沒有流露太多的表情,只是向他奔跑,躍起,最后緊緊地,用盡全力抱住他。他手里撐著長柄雨傘,走在淺草的道路上,從那里向東望去,朦朧能夠看到東京天空樹的身影,雨下得有點大,要說將棋是由十根橫線和十根豎線組成的棋盤,那么此刻的東京就是由完全的線條組成的城市,仿佛一座命運迷宮。如果不明白怎樣去表達愛,但若是你在路口,我相信那位必須是用跑的,在東京黑沉的天空下?lián)肀恪?/p>
撐傘的人,總是期望傘下有人并肩而立,傘外暴風(fēng)狂雨,傘里的世界寧和平靜。也許會去再看一遍《東京感情故事》,女孩不必須是赤名莉香,男孩也不會是完治,他心想。愛媛縣,四國西南部的縣,那里的梅津寺町是個靠銅礦起家的小鎮(zhèn)子,那里的車站是莉香和完治分別的地方,“如果你不來我就乘車離開”,可最后她搭了更早一班的火車走了,完治氣喘吁吁地看著欄桿上系留的白手帕,那是她留下的。
他乘坐新干線三個多小時,小憩了一會,揉揉眼睛下到車站,努力地使眼皮不那么沉重,目光所及是瀨戶內(nèi)海極小的一部分,身后便是梅津寺町,黑色上衣內(nèi)袋裝著的是MP3,那里面正放著小田正和的《突然發(fā)生的感情故事》,透過耳線在耳腔中回響。
從東京到松山市,細長的日本列島氣候差異,即使是梅雨季節(jié)也有所不同,雨已經(jīng)停了,他沿著護欄下到淺石灘上,呼吸之間,那是海浪拍起的水沫,伴隨著海水的咸澀,也可能是雨后剛生出的濕氣。他卷起西裝褲腿,脫下精致的皮鞋和襪子,抬頭望回車站,感受著赤足下的濕潤感和與碎石的摩擦,仔細在腦海中回憶著莉香和完治分別的場景。果然是這地方阿,他心想。
發(fā)呆的時間總是很舒服,可也過的很快,思緒伴著日落回歸,最后一班的火車也將來到。起身拍落身上濕滑的細沙,最后一眼看向的是海風(fēng)吹來的方向,也許也會有個就應(yīng)擁抱的人踩著海浪跑著過來,雙臂揮舞著什么,那應(yīng)是在向他招手;疖囖Z隆隆地朝東京開回,留在淺石灘上的腳印只有一排,這次愛忒波羅斯又會將手中的絲線編織出怎樣的命運,如果能夠,他愿意化身伊邪納岐,在那天,在那時,在那黃泉國的大石門前勇敢地擁抱伊邪那美。
明日的風(fēng)雨明晴無法操控,愛著或被愛的人是否能長久以往亦未可知,但他仍能決定這天就應(yīng)帶好雨傘,不忘給她一個深深的擁抱。(作者:李林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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