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棚,是皖西大別山腹地,金寨縣花石鄉(xiāng)的一個行政村,位于馬鬃嶺腳下。茶棚村境內(nèi)有一所茶棚小學,我和弟弟就出生在那里。自從九歲隨父母工作調(diào)動離開此處,四十年了,未曾回去過。四十年,多少個日日夜夜,多少次花開花落,多少回春夏秋冬。已無從記憶。然,那份懷想?yún)s一向根植心間,且隨著歲月的流逝,越來越熱切。
鄉(xiāng)愁步步生。有好多次,真想回去看看,但是,近鄉(xiāng)情怯吧,又害怕回去,個性是父母過早地相繼去世后,害怕睹物思人,害怕觸及心底那份思念父母的傷感。近年來,這種感覺更加強烈。先生懂我,他從我平時的話語中,感知到我的心結(jié),趁著國慶節(jié)假期,他毫不猶豫地驅(qū)車載著我駛向那心中的圣地。
天公作美,秋高氣爽,陽光明媚。坐在飛馳的車上,我的思緒早已飛向遠方。在我模糊的記憶中,學校有兩個院子組成,里面一個院子是老師的宿舍,院中有一棵桂花樹。外面的院子是教室。學校對面,住著一位姓汪的老紅軍。學校旁邊有一條常年流水潺潺的河流,河上有一座石橋。[由Www.iwzz.Com整理]
“快到了”先生的話打斷了我的沉思。車子下了高速,按著路牌我們抵達花石。然后順著路人的指點繼續(xù)開車西進,走了大約三公里,看見左前方一座小山峰,我疾呼:“到了,到了,停車,停車”。這座山,俗稱“小黃山”,個性是山尖上一棵松樹,形似黃山松。小時候,我們經(jīng)常攀爬上去玩耍。果不其然,路旁寫著“茶棚”兩個字。
下車環(huán)顧四周,農(nóng)家小院,雞犬相聞,一派祥和。“通往學校的路在哪兒呀?”極力想,也想不起來。正在此刻,有人呼喊我的名字。原先是媽媽的學生,也是我的師兄飄過此地。真是太巧了。他的家就住在學校附近。此次由他當向?qū)д媸窃龠m宜但是了。
通往學校的路崎嶇、坡陡,先生膽怯,師兄用摩托車帶著我們駛向目的地,在路上,師兄向我們介紹“此刻,教育資源整合,學校已停止辦學,但是老校舍還在。”摩托車停在一所老房前,“這就是原先的茶棚小學”師兄說。我迫不及待地奔進老房子。只見外面的院子已拆除,里面的院子還是我記憶中的樣貌,更難得的是,那棵桂花樹依然枝葉茂盛,正值花開,丹桂飄香,似在迎接久違的人兒。撫摸著它的枝干,回想著以前媽媽總是在桂花樹下鋪上一張張報紙,接住散落的桂花,晾干制作成桂花茶。物是人非,欲語淚先流。而今,女兒回來了,媽媽,你在哪兒呀。
走進我和弟弟出生的房間,一種從未有過的激動涌上心頭。已過沖動年紀的我再也抑制不住對父母的想念,淚水順著腮幫往下流。見此,先生及師兄悄悄離去。多謝他們的理解,就讓我一個人靜靜地想,默默地思,沉沉地憶。
從哪兒想起,從媽媽挑燈批改作業(yè)想起;
從哪兒思起,從爸爸深夜背著發(fā)高燒的我飛奔醫(yī)院思起;
從哪兒憶起,從爸爸、媽媽和我們姐弟一齊坐在桂花樹下望月、賞花憶起。
說不盡的思念,道不完的回憶。
突然有人呼喊我的乳名,我急忙揩干淚水走出老房子,只見好多位大叔大媽朝我圍了上來,其中正有我十分想見到的幾位老鄰居。他們拉住我的雙手,急切地問道:
“你爸媽身體還好吧?”
“他們已去世十多年了。”
“你爸媽都是好人,我們經(jīng)常敘到他們。”
“多謝您們還記得我爸媽。”
。。。。。。
一聲聲問候,一句句叮囑,一片片情意,已讓我數(shù)度哽咽。更讓我感動的是,一位生病臥床許久的大叔,拄著拐杖來看我。幾位大媽情意滿滿地送來花生、柿子。。。無法推辭?粗矍斑@些樸實、熱情的老鄉(xiāng),怎不令人感動。時辰已晚,我們要踏上歸途。相見時難別亦難。老鄉(xiāng)們送了我們一程又一程。最后,在我執(zhí)意之下,他們才停止送別的腳步。這一幕,我將永遠銘記。師兄說:“這天,你想見到的人都見到了。”“是呀,冪冪之中,一切早有安排”
周國平說:由于生存斗爭的壓力和物質(zhì)利益的誘惑,大家都把眼光和精力投向外部世界,不再關(guān)注自我的內(nèi)心世界。其結(jié)果是靈魂日益萎縮和空虛,只剩下了一個在世界上忙碌不止的軀體。這次尋根之行,更讓我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深意,它讓我如飲甘霖,久旱的靈魂有了安身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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