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午后,坐在空無一人的自習室里,手機突然震動,打開一看,是一個出行軟件給我發(fā)來的消息:“您關注的長春到威海的機票正在減價”。下面還配了一行文字,說:為愛,何懼距離。一瞬間,心中的那塊空缺又重被提及。
她叫葉子,是我高中時期的校友,也是我青春時期關于感情的的唯一紀念。
那年我高二,不愛學習,是那種每一天與老師對抗的“壞學生”。而她是學校重點班的學生,是尖子生。別人都說理科生是那種不如世俗,下里巴人的形象,而葉子與這種形象絲毫不符,她皮膚白凈,發(fā)型清爽,眼睛笑起來像日本動漫中的女主角一樣閃閃發(fā)亮。[由Www.iwzz.Com整理]
第一次見她,是在班級門口的走廊里,那是一個冬天,我在走廊里像往常一樣和好哥們好姐們一齊插科打諢。她穿著牛仔外套,一副急匆匆的樣貌,手里捧著厚厚的習題冊沖向廁所。當時完全被她所吸引,一方面驚訝于她對學習的癡迷”,另一方面是她身上那種說不出來,別人身上所沒有的光芒。到之后才發(fā)現(xiàn)葉子的班級就在我們班的前面,站在走廊的盡頭就能夠看見她們班。她坐在左邊靠窗的第四排,窗臺上放著兩盆小小的海棠花。
打那以后的每個課間,我便呆呆的站在走廊的盡頭看著她,窗戶后面的她像是從電影里剪出的一幀,又像是散落的一張張明信片。每一天看她學習,看她吃便當。葉子早上喜歡用把臉憋紅的聲音背英語,上午第二節(jié)課課間會跑去辦公室找老師問問題,中午放學前她會偷偷的提前走一小會,晚課放學會在班里多寫一會兒作業(yè)再走。
我真正的為縮小我們的距離而逼自己做改變的是一個晚上。那是元旦的前一天的夜晚,每個班都在自行搞聯(lián)歡晚會,我們班主任給我們放電影看,我覺得沒意思就偷偷的溜了出來,一個人坐在走廊的臺階上。溫帶大陸性氣候,從西伯利亞吹來的西北風吹在臉上刺痛卻清爽。葉子她們班在搞聯(lián)歡晚會,簡陋的燈光,廉價的彩紙和黑板上千篇一律的“元旦快樂”。葉子坐在第一排,笑得很開心,左臉的酒窩仿佛漾著水波。她往外看,在黑暗中和我對視,突然起身,從講桌下拿出了一把原木色的民謠吉他。她的聲音很干凈,深一耳淺一耳的是那首《老男孩》。這首歌一向到此刻都是我到ktv中必點的一首歌。
從那以后,我便開始努力學習,同學們都以為我的家中遭遇了什么變故,但我對他們的疑惑只是笑笑,在筆記本的封皮下寫下“一生至少要為喜歡的人做一次改變”。每次月考出分,我都會跑到樓下的光榮榜去看看她的名次和分數(shù),然后回來謄抄到我的課桌上。之后,我也上了那個光榮榜,那是我第一次覺得我們離得沒那么遠。
那時候零花錢少,也有沒有理由多向家里要,就從飯錢里省。每次買復習資料都買兩份,一份我用,另一份偷偷的放到她的桌子上或者自行車的車籃中?吹剿梦宜坪跻簿陀辛藢⒁环莘輳土曎Y料認真完成的動力。每一天中午放學,我都會提前站到走廊的盡頭,為了在人群中看到騎自行車回家的她,晚上也是。就這樣,她窗臺上的海棠花開了又敗,敗了又開,整整持續(xù)了兩年。我的告白也像那盆花,告白,失敗,告白,失敗,再告白,再失敗,唯一不同的是沒有任何結果。
高考完,回學校收拾東西,又站到那個走廊的盡頭,夏日的風,濕熱,沉悶,臉上和脖子上都沾滿了水珠,連自己也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最后一次見她,還是在那個光榮榜上,拿著錄取通知書的她笑得還是那么好看。
有一次和一個朋友聊天,他告訴我說他門班有同學喜歡上了帶她們軍訓的教官,這個女孩怕教官被處分,把自己的感情一向憋在心里,偷偷寫情書,又不敢送,每次訓練都是最用心的那一個,她的喜怒哀樂全和教官有關。但是直到軍訓結束,教官連這個女孩的名字都不明白。當時我就在想,是真的一廂情愿就得愿賭服輸吧。高中時期的我和軍訓喜歡教官的這位女同學,在某種程度上是否是相似的呢。絲毫不計較的為另外一個人付出,絲毫也不要求回報,每一天的情緒和這個人息息相關,在這個人面前名字也能夠無所謂,喜歡的很刻苦。
前一段時間,我認識了一個叫德惠的女孩,看到她相片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似曾相識。我們每一天聊微信到深夜,然后互道晚安。我們之間的距離很遠,卻又很近,近的是真實的路程,遠的是屏幕間的距離。有一天,德惠突然說要來見見我,我以往常的三倍速洗漱,穿衣,下樓,打車。在去見她的路上沒有預想的開心,多得是緊張與忐忑。下車在約好的地方等她的時候,我在旁邊的小賣鋪買了我們都愛喝的飲料,握在手中,深吸了一口氣,心臟還是跳的瘋狂。
那天我們一齊吃了飯,聊得很開心,一路上互相照顧,像是很有默契的情侶。我們一同在麥當勞破舊的,透過陽光的傘棚下喝著飲料,坐在背光的落地玻璃后面相視而笑。
送她走的時候,突然想明白一個答案,不想就此無疾而終。我輕輕的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閉上眼睛,眼淚卻涌上潮水,直到最后我也沒敢說,只是微笑的目送她離開。
回來后,日子還是像往常一樣。有一次,她情緒不好,我能感覺到是那種我也常有的壓抑,我很擔心,第一向覺是乘車去看看他,但是思來想去,怕唐突,怕給人家壓力,也就只是在微信上安慰安慰她。那天晚上我去了我剛來學校的時候經(jīng)常去的天橋,站在橋上看車水馬龍,感覺自己很渺小。以前我以為只有我不開心的時候才會去天橋,此刻我才明白,只有我想一個人的時候我才會來。
很久之前,一個很要好的朋友,在長途跋涉去向暗戀的女生告白失敗后問了我那么一句話:“一個人那么刻苦,那么努力的喜歡另外一個人能有多少次?”是啊,能有多少次呢!人一生會遇到約2920萬人,一輩子在心中有地位的人能有幾個?雖然心中人來人往,但是那個人的位置似乎永遠都不會變,有的時候你覺得不愛了,放手了,那只是暫時性的休克與麻痹,但凡遇到一丁點能和她聯(lián)系上的事就會虎口難逃。
喜歡,是一件很刻苦的事;
等你時我覺得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你朝我笑時我又覺得
三秋未見,但是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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